经过回后院这一番折腾,时间已是到了晌午,等杨奕再度回到前院,在此供香敬神的香客少去了些,只剩下几个庙祝在整理打扫。
杨奕他脚刚踏进正殿里,他的耳边就传来城隍的声音。
“杨道友,请稍待,我这就现身与你会晤。”
那城隍神像突然射出一道玄光,凝聚成一道虚影在杨奕面前,逐渐变化成实质,一个身着青衫的老者凭空出现。
杨奕瞧他面容,不正是庆县城隍么?
“城隍安好?”杨奕拱手问候。
庆县城隍却是摇了摇手,很是不好意思地低头苦笑,“好什么好?没成想信徒里竟是混迹了这么个人,杨道友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杨奕讶然,没料到他竟是这么快得了消息,连忙问道:“哦?城隍也是知道了?”
“嗐!就刚刚我治下的日巡游说的,说是阳间县令审了一桩怪案,那案犯用左道聚财。经他查证,确实如此,他便上报于我,要在其人簿上添罪。”
“故此得了姓名,我这才发觉此人就是那日求我之人。此事是我一时不察,轻信了小人。杨道友,给你赔礼了。”庆县城隍说着便朝杨奕躬身施礼。
杨奕连忙扶住,不管庆县城隍的歉意有几分真,他都不能够受这礼。
自己已是收了人家给的好处,还暂住在人家这庙里,若是他真受了庆县城隍的拜,那只会平添尴尬,毫无益处。
“这分明是那王喜善狡诈,又怎么会是城隍爷你的过错呢?而且我也没有因为这事有任何损失,城隍爷何须赔礼于我?”杨奕双手拦住了庆县城隍。
庆县城隍也是顺理成章,很是自然地直起了身板,背手转过身朝殿外看去,很是感慨道:“是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杨奕瞧他如此作态,也是绷不住脸皮,露出古怪表情。
无言了片刻,庆县城隍突然开口,“杨道友,这样的事以后怕是少不了,而且,不一定能像这王喜善夫妇这般如此善终啊。”
这话让杨奕心中一惊,他瞧城隍神色不像是无的放矢,连忙凑上前,拱手道:“此话怎讲?还请城隍爷明示。”
“大梁气运低迷,镇不住人心了。人心一杂,有了邪念,便会被妖魔趁虚而入。届时,又能有几个像王氏夫妇这般幸运,只是招惹来精怪?”庆县城隍向他解释道。
“如此说来,这妖邪行事,竟是与人道气运有关了?”杨奕将自己猜测的想法说了出来。
庆县城隍看他的眼神满是赞赏,点了点头,“杨道友果然心思敏捷,大体就是如此了。”
“杨道友先前虽是破了妖魔欲乱世的大局,但现在看来,依旧难以阻挡大梁自身的颓势,不少妖魔已然是入世,在凡人堆里游荡了。”
“那么,若想不让妖邪祸乱人间,是不是只要保证大梁朝纲稳固,气运不散,就可以了?”杨奕再度相问。
“杨道友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庆县城隍笑着摇了摇头。
杨奕小脸一红,诚心请教道:“还请城隍教我。”
“现在的大梁就像是一个浑身烂疮、行将就木的病人,你只是管他的脑子无碍,却不阻止那烂疮继续腐蚀他的躯体,还是无用。”
庆县城隍拿一个病人作比喻,先是就杨奕的想法说起,告诉他这是根本行不通的,而后又是说起应当该如何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