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孙守道站起身把自己的几个人招呼起来,一行八个人就直接奔着林子外面跑去。
此刻的外面没有看见八旗兵们的踪影,孙守道带着他的总旗,弓着身子隐蔽但快速的经过了林子前面的空地。左晋看见这一幕示意中军也可以行动。
满八旗应该是有其他的任务去了。他心中悻悻的想到。但无论如何不与八旗兵们交手左晋还是感觉到非常舒心的。原因无他,作为一路被八旗兵兵们追杀过来的溃兵对于八旗兵的强悍他是身有体会的。
三十人的鞑子就敢冲击一个百户所,一牛录可以和明军的千户所不分上下,一甲喇可以轻轻松松打垮明军的一卫所,而满骑兵一过万基本上就所向披靡。
“满鞑子!”不知道是谁凄厉的叫了一声把左晋的心喊凉了一半。他顺着一部分士兵溃散的反方向看去,在大路的尽头果不其然出现了一队骑兵。但距离太远他看不起那是满鞑子还是蒙古鞑子。
“稳住!稳住!”薛仁义不愧是从崇祯七年一路打过来的,在士兵溃散的情况下他率先站了出来企图稳住军心。
但是薛仁义的站出来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一样可以稳住军心,相反那些士兵还是无头绪的逃入两侧的林子。甚至那些他原本的手下们也都有一点闻风丧胆。在这样子的情况下那些原本有反抗想法的士兵们也跟着溃散,而薛仁义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感大势所去。不过有赖于他在溃兵们里的形象,他还是带着一部分的明军缓缓的退到了林子的边缘。
远处的满八旗早早的停下了步伐,满人的头领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清军的大部队早早的打过了这一带,按照他们牛录章京的说法明军的部队应该已经溃散或者逃往宁远一线。这里离宁远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路呢。
“穆腾额,你带上那个明百户叫他去招降那些汉人。”燕德泰勒住缰绳,冷眼的看着远处乱开的明军。虽然上面给的命令是搜杀,但是如果能让对方自己先放下武器那自然是更好一点。
“是。”被喊道名字的人一脸凶相,他勒了勒缰绳用手示意众满人身后那位萎缩着身子的汉人和他一起走。
“好…好。”突然被众满人看着的那位明军小官显然被吓到了,他的袍子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那显然是他同袍兄弟的。
左晋在林子里面注视着满鞑子那边的动作,显然对方的头领并不打算马上清剿他们这些明军。也幸亏如此,不然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些遇敌既溃的溃兵们该怎么样才能活下来。
“兄弟们!别!别射箭!我是汉人,我是汉人。”不远处的那位百户因为恐惧带上了一点口吃。
“他是王总兵的手下!”溃兵里面有人认出来劝降的那位百户。
王总兵自然指的是大同总兵王朴,左晋也是王朴的部下但是他一时没有认出那位来劝降的前同事。
“彭惠!你的人呢?你tm的怎么投降鞑子了!”李翰放开嗓子骂道。
“死了!都死了!我们在高乔被鞑子们抓住了,王总兵和吴总兵都死了!”彭惠听到是家乡的河北话鼻子骤然一酸。“兄弟们,完了,全完了。洪督师也死了,祖将军也死了。鞑…大清的部队已经打过宁远去了!兄弟们,投降了吧。投降不杀。”
鞑子打过宁远去了!这一句话在溃兵们的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果鞑子们已经把宁远站住了,那么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去呢?
“胡说八道!宁远城绝对没有被鞑子们打下!鞑子的大部队还在围困洪督师,前面的只不过是鞑子之前埋下的一部分伏兵。如果宁远被鞑子们拿下,鞑子们早就入山搜山了!”左晋见军心不稳马上站出来反驳到。虽然他也不清楚鞑子们有没有占住宁远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站出来阻止军心的进一步溃散。
“彭惠!你要是还当你是个汉人你就给我过来,我们这里还有两百号人不缺你的武器!你要是一心想当个汉奸你就回去,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左晋虚张声势的高声对着彭惠喊道。
彭惠的喉口动了动,一句话压到了他的嗓子眼上。他不是软骨头,在乳峰山上的时候他也杀过鞑子,他也和鞑子有着仇。但一想到在高桥的中伏时,一想到那些同袍们凄厉的死相和未说出口的遗言时他就哑住了。
“兄弟们,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活着。”
“那滚吧。”左晋最后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