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世上能有如此相似之人,”陆墨云见他一再拒绝,忍不住抽泣道,“苏哥哥,阿爹是被人陷害的,倘若无人为他伸冤昭雪,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求求你,看在你娘亲的份上,救救阿爹吧。”
爹爹!妹妹!
早已习惯孑然一身的俊草,生命里忽然多了这许多亲人,让他既觉得嫌恶又有些淡淡的欢喜,“陆大人蒙冤,我也很难过,但苏某确实爱莫能助,还请陆小姐见谅。”
陆墨云见他不为所动,不知如何再求,只是低头跪着,哀哀哭泣。
陆廷成和自己连一次照面都没有,怎会知道自己的情况,俊草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郑吉,传李正淳。”
“奴婢见过苏掌事,”李正淳瞥了一眼秀发披肩的陆墨云,躬身请安。
“郑吉,带陆小姐去屋里去重新梳洗,”将二人遣开后,俊草端身坐定,轻轻打量着眼前这人,“陆大人和我的闲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奴婢都是听别人说的,宫里人嘴碎,有点风吹草动,就传得沸沸扬扬,”李正淳呵呵笑着。
俊草哼了一声,“道听途说的东西,也敢在我这里言之凿凿,还擅自将女子领进宫来,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掌事可冤枉奴婢了,”李正淳非但不怕,反而嬉皮笑脸道,“奴婢也是没法子,陆大人对奴婢素来照顾,陆小姐又哭得梨花带雨,奴婢实在不忍心。况且奴婢也是为了掌事着想,若陆大人真与掌事有关,你们父子还没相认就要阴阳两隔,岂不让人唏嘘感叹?”
“胡说八道,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也敢讲。看在陆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今日的事我暂不追究,若是再有下回,别怪我不客气!”
淡淡的失望从李正淳眼中一闪而过,他没再多说,带着陆墨云退了出去。
“郑吉,”俊草将郑吉招到自己身边,“陆墨云刚才可同你说过些什么?”
“回掌事的话,”郑吉点头道,“自从陆大人出事,陆家想请印公帮忙,但他没有答应。陆大人身边的这位李正淳,无意间透露了宫中的风闻,陆家查对后,确认无误,得知掌事执掌东宫,隆恩深沐,和印公关系也不一般,便托李正淳带了帕子,请你去大牢一见,结果掌事没有赴约,陆小姐就只好冒险进宫了。”
“简直是胡闹,”俊草低斥了一声。
“对了,掌事,”郑吉忽然想起还有一事,“刚才万姑姑差莺儿来问本月的例银,说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听到三月初十,又听到阿娘的名字,俊草已然可以确定,陆廷成就是自己的生父。他当年离开新乡,倒也逃过一场饥灾,只是可怜自己的阿娘,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最后却连块像样的坟地都没有,他心内一阵发酸,将脸深深埋入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