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亲密关系这个词很中性化,秦颂偏向于无情,合作,互利,就足够了。
她的眼眸还是黑沉沉的无波无漾,黎初发来一堆的没用消息中,只有一条引起她注意。
工具到了。
意味着索求可以得到回应。
所以加完最后一天班,秦颂便打车来到kiss.me,出差这么些天,她的渴求上升到一个新阶段,就好像搁浅海滩的鲸鱼,即将枯竭而死。
秦颂不怕枯竭和死亡,但她极其需求痛意。
如果黎初生涩或者不熟练就更好不过。
她不由分说地推门入店,黎初跟进去,眼里的愠怒还未消褪:“出差怎么不回消息呢?”
店里乱成一片,看起来像打了场硬战还打输了,秦颂站在战争现场的中心审视了一番,回头看黎初:“你用什么立场让我回。”
黎初一怔,仿佛难以置信:“可我们签了协议……的呀。”
“上面没有强迫回消息这件事。”秦颂把包扔到台上,诘责道:“看来这几天你没有认真工作。”
她有,黎初想说她有。
只不过前半个月去了趟别的地方,而这几天心情又不太妙,所以下班关店后没有收拾。
秦颂垂下头,从正装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用酒店里的火柴点燃。
氤氲令她的眉眼变得没有那么尖锐,但还是冷得没有生气。
一时间,黎初摸不透她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秦颂用没有夹烟的手扯开了衬衫领口,力气有些大,肩带和边缘的花纹跟着大喇喇露出来。
她在狼藉中用脚勾出一张椅子,从容地坐上去:“工具拿出来。”
像是一句很明显的暗示,平白无故将气氛拉到了制高点。
黎初打开柜子搬出快递箱,没人当试验品,她一直纸上谈兵,现在这个问题可以落实了,却有种初次体验的恐慌。
秦颂随手扎起头发,两缕粉色发丝垂在颊侧,其余耷落于背后。
银针捏在指间,消毒之后熠熠发光,像把利剑,黎初拉开衣襟,一个多月前的咬痕还在,并且没有变浅,红紫交加显得特别触目惊心。
她迟疑不决:“要穿哪里?”
秦颂垂眼:“当然是原来的地方。”
针穿过温热的身体时,黎初想到了小时候院长教她做针线活,把一个破旧的娃娃补成原样,虽然手艺不佳,缝得歪歪扭扭,但院长还是夸了她,还把娃娃挂在窗边展示。
那时候的成就感和现在如出一辙。
秦颂不正常,可能她也一样。
否则为什么会把补娃娃和穿孔联系在一起,妄图得到心理慰藉?
由于之前的伤口没有愈合,再打两个孔,血很快就渗了出来,再次把衬衫染红。
秦颂的舌钉在嘴里碰撞牙齿,没多久换成牙齿咬住下唇,连凛冽的眸光也变得沉溺含糊,她缓慢转动眼珠往下看,黎初正准备刺另一边。
室内还有未散尽的消毒水味,混淆着烟草,将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冲淡了大半。
黎初的鼻息扑在锁骨前,微弱又醇厚,热度下渗,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混乱的思想,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刻。
秦颂一瞬不瞬盯着她,熟悉的触感里,不合时宜的想法就这么冒然浮现出来。
其实她很擅长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合同里特意写明白关于需求的内容,精神需求和别的什么需求都一样,凌驾在任何之上。
于是二次落下的瞬间,秦颂有些呼吸凌乱,一滴汗从额角流出来,滑落到下颚,片刻的时间,那份想法好似被推到了最前排。
疼痛使人清醒,尽管她不怎么在意,但条件反射没法改变,因为很清醒,所以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黎初乍然被吻住唇瓣,湿热温软,那颗冰糖般的金属也被辗转进了嘴里。
她的视线被局限住,只能看见瘦削的肩下,雪白连绵的锁骨和淡青色血管,剥离疏冷和死沉之后,秦颂变得不像本人,黏稠而陌生。
就好像本该属于她的标签被撕掉,重新贴上了名为情/欲的新名牌。
穿透的痛从浓烈变得稀薄,秦颂高涨的欲望也随之消殆,逐渐平息。
她伸手捏住黎初的下颚,将对方与自己分开,舌尖抿掉边角的唾液:“学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