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众人反应的迟钝,人面雕的捕食速度显得如此的迅猛和精准。
化神期修士的残魂也只是个残魂。即便依靠修炼摆脱了固有的生命形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很难和天生以此为食的生物对抗。
还有几个反应也很迅猛的。
魂鸱的八具尸傀在魂鸱老祖金蝉脱之时便立即停止了运转;
魂鸱之子失去了其父的照拂,以凡人之躯坠落天空,粉身碎骨得毫无犹豫。
张禄眨眨眼,看着那对人面雕,忽然有了个危险的想法。
如果纪柒并非如竹言所言是不存在的,而是只能在夜市时活动的某种鬼魂一类……
如果纪染对此有所察觉……
会不会?
张禄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更多的证据。毕竟从刚才严纲的表现看来,连他也不知道人面雕还有这样一面,纪染不过十三四岁,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牧启?他女儿都比纪染大了这么多,他应该也只是将前人留下的伏笔写完罢了。
在张禄眼中,那位染少爷尽管有些早慧的聪明,却还不算是什么神仙人物,还不至于有多么离谱。
“天生异兽,确实多有神妙。”牧启此时落地,也不免一番惊叹。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魂鸱老祖终究也不过是化神,即便已是非凡,却还不能脱离天地万物之理,相生相克,一如荒魂冢手段能将藏剑山吃得死死的一般无二,他沦为人面雕的果脯之食也是天意。
这一来大仇已报,魂鸱虽然还留了个囫囵的遗蜕,身死道消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牧启一生的夙愿也算是有了个了结。
而后荒魂冢不单单是群龙无首,若是齐国趁势运作,恐怕将其打得就此隐世封山也未可知。
“爹,没想到你打得这般轻松,”众人中最是高兴的自然是牧隐雪,“亏你之前还要死要活的,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解决了?”
“我们之后要去哪儿?许老儿那里,我是不想回去了……爹爹?”
提到后续,牧启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
张禄知道,牧启是活不得的,同时之前一场他还输不得。
牧隐雪大概也是懂的,只是她不愿意相信。
天空中阴云血雾皆已散尽,天色却更加昏暗。
夜晚到了。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牧启将剑重新细细地包裹好,低声轻叹,“踏入道境,亲近大道的修士,其存在会由大道公之于众,天下的’同类‘都有感应。”
“然而对于那些相对年轻的修士来说,爹爹我还能是他们的’道友‘;对于那些活过无数岁月的老家伙……我恐怕就只是他们的踏脚石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