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礼监出来后,曹化淳将奏疏又带回到了乾清宫书房。
看到曹化淳的身影,朱由检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问道:“曹大伴,事情如何?”
“回皇上,如皇上所料,这位厂公已经火急火燎地出宫,找崔呈秀去了。”曹化淳脸色平静,没有丝毫邀功的意思。
“很好。”
朱由检决定再添一把火,道:“曹大伴,把为崔呈秀辩护的奏本挑出来,上疏者全部罚俸半年,其余奏本留中不发。”
“皇上英明,如此一来,崔呈秀这顶乌纱帽怕是戴不久了。”曹化淳赞叹道,这一个安排确实太妙了。
拉一打一,轻而易举地就将言官队伍的力量,化为己用。
朱由检依然保持警醒,道:“曹大伴,现在还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勇卫营的训练怎么样了,朕觉得这些军士很快就会派得上用场了。”
曹化淳收起脸上的笑容,语气慎重道:“请皇上放心,微臣一直盯着这件事,拨给勇卫营各项用度都是最好的,军卒们士气高涨,训练效果很不错,只要皇上需要,随时都可以派上用场。”
朱由检点点头,满意地道:“曹大伴辛苦了,你下去办差吧,到时候朕有重赏。”
“微臣遵命!”
……
魏忠贤的府邸内。
“李兄弟,干爹这么着急让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崔呈秀已经到了魏府,看到魏忠贤还没回来,便忍不住问旁边的李朝钦。
李朝钦的目光有些躲闪,没有正面回答崔呈秀的问题:“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等干爹回来你就知道了。”
“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了,李兄弟不会还信不过我吧?”崔呈秀哪里会相信这番话,还以为是李朝钦故意卖关子,便又问道。
“这回我是真不知道,干爹就是让我通知你过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李朝钦一口咬死了不知情,他知道崔呈秀是要挨骂的,哪里肯提前透露消息。
第一次看到李朝钦嘴巴这么严实,崔呈秀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崔呈秀知道李朝钦没有说实话,魏忠贤里里外外的事基本都经过李朝钦的手,李朝钦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情。
只不过看李朝钦不愿意透露,崔呈秀也没有继续追问,只好耐心等待魏忠贤回来。
等魏忠贤的轿子出现在府内时,崔呈秀和李朝钦急忙迎上去在轿子旁边等候。
看到魏忠贤面色阴沉地从轿子中下来,崔呈秀心中不好的预感又加强了一分。
看来今天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魏忠贤气冲冲地回到客厅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后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
崔呈秀走上前,语气恭敬地道:“孩儿向干爹请安,不知干爹唤孩儿过来是为何事?”
魏忠贤看着俯首低眉的崔呈秀,却没有了平时的好心情,语气严厉道:“逆子,你是想害死咱家吗?”
冒然被扣了这么一项罪名,崔呈秀大惊,问道:“干爹这是哪里话,孩儿的一番孝心干爹又不是不知道,孩儿可是一直盼着干爹千秋万岁。”
想到崔呈秀确实一直忠心耿耿,魏忠贤脸色有所缓和,气也消了一些,语气也没有方才一般恶劣。
“这回你惹了大祸,咱家也保不了你,回头你上疏辞官回家去吧。”
怎么突然就要我辞职?
崔呈秀心里不解,此时还没有联想到是因为弹劾的事情,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崔呈秀还惦记着入阁拜相之事,哪里甘心就这样离开,语气焦急地问道:“孩儿不知犯下何事,请干爹明言。”
魏忠贤没好气地说到道:“让你整杨所修,不是让你又起党争。搞这么大动静,你是生怕皇上不知道你有多大能耐吗?让咱家在皇上落了脸,你是万死莫辞!”
听到是这件事,崔呈秀急忙解释道:“干爹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这点小事,不值当干爹这般生气。是孩儿考虑不周,回头孩儿便让他们把奏疏撤回来便是了。”
对于让自己请辞一事,崔呈秀是只字不提,只当是魏忠贤气在头上说的玩笑话,企图糊弄过去。
“你当这是小事?”
魏忠贤看到崔呈秀满不在乎的态度后又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一个玉雕瑞兽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