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寒眸光松动,越看眉头越是拧出来,他的异能低于陆星洲:“别逼我对你动手。”
陆星洲见宋晓寒犹豫,杀人诛心的话语步步紧逼,他鞋子下踩着万年冰霜:“基地能护住他只有我,你不想看着宋知年落入其他异能者手中,就乖乖地把他交给我。”
“我保他无忧。”刺耳又尖酸的语气。
“好。”宋晓寒目光就如冰雪凝裂开,无尽的黑暗瞬间降临,密不透风地将他完全罩住:“你可以带走年年,但在计划实施前,你答应我,不要取他的性命。”
“我的亲人只剩他。”
表明立场坚定:威胁不是君子的风范。
陆星洲心脏处不可抑制地疼得痉挛,张开口却平静到可怕:“不用你提醒。”
不用宋晓寒提醒,陆星洲也不会要谢知年的命,长达七年的长跑不是朝夕能动摇的。
“还请你遵守承诺。”宋晓寒稍稍松开手,他沉默片刻之后,才压下到此为止的退缩,他恨自己没有能力护住谢知年,让对方又落进狼窝:“希望你说到做到。”
用抹布擦拭着金丝框的眼镜,掩盖受伤的情愫。
宋晓寒明白自己再护着谢知年,陆星洲虐待得更肆无忌惮,镜框上的玻璃片在雪花下模糊视线:“照顾好他。”
照顾好他。
遮天蔽日的杀气在雪花中藏匿,破壳而出的冰层凸出火焰,陆星洲额头上冷汗将碎发浸湿,四肢都觉得麻木,不受控制挤出声怒火:“宋队长一如既往博爱天下。”
“爱多管闲事,不如多看点丧尸病例书,动动脑子,把末日给解除。”
陆星洲十三年中有照顾不周,就不会养出谢知年的性子,他看出宋晓寒对谢知年的爱意,烦躁地擦拭着血液,那股烦躁不是来自心里,而是潜藏的细胞本能:“收起你对宋知年心思,不要让我发现。”
“再见到。”
“我不敢保证会对你这位恩人仇报。”
面对救自己的宋晓寒,陆星洲的付出成为打井人,井水想打破墙壁流入大海,还得看谢知年这农夫允许与否:“十三城那边有暴动。”
“我会去调查。”
宋晓寒领会陆星洲的言外之意,他迎着陆星洲的目光,抬起眼睛看着对方:“可做错事情,若获取不到原谅,那天下人犯错的人数不胜数,他现在已经得到惩罚了。”
“你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提这句话,陆星洲脸上的笑容就不会消失,他的火焰灼烧着血/肉:“好一个改过自新。”
“宋晓寒,你拐弯抹角说我不义,就以为宋知年能抵债?你觉得人人都会得到原谅,如果有卑劣的人骗了你十年,带着谎言接近你,到最后跟别人私通,你能原谅他?”
他克制心中怒火,却没有伤害青年:“我只能说,你的心很大,大到黑白不分。”
“你还在意扳指的事?”宋晓寒被陆星洲问的语塞,声音低沉:“我都不怪他抢走扳指,你我都清楚没有扳指。结局都同。”
宋晓寒与陆星洲相处三年,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就是定下来的机器人,就是两个利用商人:“其实,在你眼中,救命恩人的身份并不重要,你我相处三年,你也没有移情别恋。”
说服的把戏层出不穷:“你未免也太可笑了。”
陆星洲眸里闪起不明的火光,被戳中事情的滋味并不好受,冰川铺上血红色的地毯,周身怒气肉眼可见的翻腾:“到底说够没有?”
“没有扳指,我和他再无可能。”
仔细听那声音居然有点慌乱:没有权势和地位,其他人也能走进谢知年的视野。
“真的再无可能!”
宋晓寒没有错过陆星洲眼底的难堪:“三年前是我把基地钥匙交给年年的,这场悲剧,我们都不想看到,当初死的不止有你双亲,宋夫人也心脏病突发,没有抢救过来。”
“恶有恶报,这点报应不够抵债的?”
想法是危险又自私,以恶来解除恶,温柔的人反差起来更狠:“你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实在要恨人,就冲着我来。”
自欺欺人担得起善意的谎言:“做梦。”
由于对方是陆星洲,基地里的上层建筑,他不会瞒天过海的手段:“有的人生下来就不知足,宋晓寒,你对宋知年再好,他对你可是嫉妒得打紧,还想派人废掉你的异能。”
“你还真是愚蠢至极。”
宋晓寒不知道想着什么,望着青年背后的伤疤:“年年的本性不坏,被外人带着跑而已。”
“是吗,你就这么笃定?”陆星洲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却闷哼一声地难过起来:“祸没有降在你头上,你说的轻巧,死的是你双亲,你还能吐露这么容易。”
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陆星洲能说服自己放过谢知年。他没勇气去说服双亲与基地的幸存者,就像地狱大门没奇迹,鬼门破开只出现在书籍上。但凡有黄泉道路的地图,他绝对带上谢知年去赔罪,共同奔赴死亡。
半响,话音掉落在月色:“你说再多也没用,因为我和他的恩怨不共戴天。”
“也别再为他找借口。”陆星洲以过来人的经验开口,他抱着谢知年离开,握紧可双拳,最后行走在月色中:“你会发现,没有借口可替。”
谢知年就是卑劣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