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毓越想越觉得心里痒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
以前初习武时,父王的规定是命效仿祖逖闻鸡起舞,所以,莫老夫人原先定的卯时才起身,对西陵毓来说反而有些晚。
好容易数着漏刻挨到了时辰,西陵毓从床上一跃而起,叫来白虹和菲儿梳洗更衣。
菲儿还兀自打着哈欠,自家姑娘可从不会这么早起来折腾人的,而今还真是变了……
但一看到旁边的白虹面色如常神采奕奕的样子,菲儿赶紧也打起精神,决定要拿出原先一等丫鬟的架势来。
西陵毓自然不知道丫鬟们之间还较上了这样一股劲。
整装已毕,她马上风风火火地带着白虹拎了个小包袱出了门。
晨曦中,空旷的花园里的景致都似蒙上一层缥缈的雾,清清凉凉的水汽氤氲在身侧,当真有雾里看花之感。
西陵毓这时却没心思欣赏这晨景。等到她匆匆赶到惊鸿院时,却发现除了莫老夫人和贾嬷嬷,连夏侯迁都已经到了。
但转念一想,这几天夏侯迁都宿在惊鸿院,也理应比她早到。
西陵毓上前向莫老夫人请了安,笑道:“孙女来迟了,还请祖母恕罪。”
转身又向夏侯迁行礼,“五哥哥好。”
还打着哈欠的夏侯迁赶紧收敛了表情,也还了一礼,抬眸时仔细看了她一眼,却见这傻丫头竟面带喜色。
喜……喜色?!
要不是贾嬷嬷大清早又是踹门又是掀被的把他捉过来,他才不会自寻死路过来练什么武!
他知道祖母是有本事的,但何必非强迫孙儿们学呢?
总不能等将来他入朝为官议事时,政见不和便直接对同僚上拳头罢?
那该多有辱斯文。
夏侯迁心中幽怨丛生——原还以为这个傻丫头也是被强行叫来的,没想到,她她她竟然一脸兴奋!
他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抬头向莫老夫人道:“祖母,既然已经有了个‘徒儿’,少若乔一个也不妨事,还是让……”
莫老夫人气定神闲地坐在檀木椅上,手中摸着铁梨木手杖光滑的扶手,“此事老身原本早有打算。若乔既是男儿,也该学些技能傍身,不然下次在国子监又被哪个世子世孙打了,如何是好?”
夏侯迁“呃”了一声噎住,想了想,弱弱地道:“府里也不是没有会武功的小厮,到时给孙儿派一个贴身保护着……”
这回不等莫老夫人开口,反倒是西陵毓好心提醒:“小厮是进不去学堂的,万一真打起来,等小厮赶到,五哥哥早就面目全非了。”
面目全非……
夏侯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上次幸亏他死命护着这张脸,才没被尉迟默和兰绮逸他们打得破相。
容貌毁容,将来可是会影响仕途的。
他从小对算账全无兴趣,况且大哥夏侯进早已是父亲的左膀右臂,将来必定会接管家中所有生意,他才转而专攻科举一路,将来指不定还能帮衬大哥。
……为了仕途,为了大哥!
夏侯迁咬咬牙,大义凛然地抬起头,“那好罢,祖母,孙儿就跟着练吧。”
话一出口不到半刻钟,夏侯迁后悔了。
说好的练武呢?
为什么是罚他们蹲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