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桓靖佺这副志得意满的笑容,赫成瑾隐约猜到了其话中所指。
他没来由的有些烦躁,转过脸不再看桓靖佺,“华英郡主一案,你是否有追踪?”
听到那四个字,桓靖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鼻烟壶,语气也冷淡了下来,“朝廷不是已经派了刑部侍郎去杳平?”
赫成瑾怒而回头,眸中似有火焰喷出。
“若当真是倭寇所为,倒还罢了;若真是别人设计——”
“赫二。”桓靖佺拍案而起,一向轻佻的凤眸这时也变得犀利。
二人针锋相对地凝视片刻,直到门外忽然响起“啊”的一声惊叫。
桓靖佺目光半寸不移,手腕一转,手中鼻烟壶却猛地飙出!
“砰”的一声闷响,丫鬟的惊叫夹杂着哭腔从门外传来:“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听到动静的亲信们也都慌忙围上来,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消散。
桓靖佺冷冷地看了一眼门口的人,“不是叫你们守着大门?”
言下之意,怎么放任一个丫鬟在门外偷听!
亲信赶紧跪下请罪,“回主子的话,雀儿方才来报说菱夫人醒了,而主子吩咐过,一旦菱夫人醒了就得即刻……”
“当真?”桓靖佺脸上瞬间转怒为喜,抬步正要走,忽然觑了赫成瑾一眼,淡淡道:“如此,本王就不奉陪了。”
他脸上掩不住的欢喜之色,却让赫成瑾没来由的心里堵得慌。
赫成瑾拱手,淡淡地道:“天色已晚,不叨扰王爷了,告辞。”
不等王府下人送行,他径直大踏步地转身离去。
齐王府内侍妾不算少,如百花争妍,而最得宠的只有那位年纪轻轻的菱夫人。
在齐王眼中,就连他尸骨未寒的未婚妻,自然都比不上这位菱夫人的地位。
赫成瑾再次为华英郡主深深的感到不值!
那位巾帼英雄,没有死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却死在了阴谋诡计的暗算之下。
这是将才的悲哀,更是朝廷的重大损失。
赫成瑾怀着一腔愤懑回到家中。
下人们依旧在进出,看来安乡伯仍然没有放弃找寻两个孙女。
连去请安时,兰氏都没有心思责备他的晚归,急急地摆手打发他走人了。
家中两个小娘子失踪两夜,传出去声名实在难听,将来说亲联姻便会掉了身价,也难怪连兰氏都慌张起来。
步出前厅,赫成瑾收起面上的冷色,唇角微扬,眸中泛起温暖,大踏步往自己的沉香居而去。
因是庶出,赫成瑾一向与同为庶出的姐姐并姨娘丁氏住在一起。
八年前姐姐出嫁,沉香居中也只剩下母子二人。
如今赫成瑾立下军功,又身居高位,早已可另辟府邸自住,但安乡伯府偏又陷于麻烦之中,丁氏便劝他容后再议。
沉香居偏居一隅,也颇有些放任其中的人自生自灭的意味。
赫成瑾进到院子里,第一眼便去瞧丁氏的屋子,见还亮着灯,当即提步赶过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