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凭什么这么说啊,你有什么证据?林姑娘,你快说说啊?”
林伶此时有些心虚,但箭在弦上,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回太后娘娘的话,这枚玉佩是伶儿的。”
这下事情便有趣了,太后相信萧子玦不会骗人,可玉佩的的确确挂在林伶身上,到底谁在说谎?
“林家姑娘、玦儿。”太后拨了拨手里的念珠,“不如你们来证明一下罢。”
林伶忽然想起刑部尚书家张公子的话,凝了凝神道:“各位瞧,这块玉石青中带红是因为民间有一种做法,是将玉石埋在赤砂里,数年之后取出,玉石才会变成这种样子,伶儿不懂玉石,是卖家同我这样说过,被伶儿记下了,所以这枚玉佩是伶儿的。”
这种工艺做法非常普遍,林伶这套说辞几乎很有说服力。
忽然,一个清脆但声音从萧贵妃身侧响起,是萧子晴。
“胡说!这分明是方才刑部尚书家张公子告诉你的!”萧子晴的眼神有些失望,“伶儿姐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哦?”一块小小的玉佩背后还有这么一箩筐的事儿?太后反而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看向张公子,“刑部尚书家的那个,你来说说。”
张公子早就听出林伶在说谎,但他实在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儿。方才林伶提到他名字的时候,他心里就一个咯噔。
如今又被太后点了名,只好起身行礼如实回复道:“这个……这个,方才微臣的确对林姑娘说了这番话,不过、不过林姑娘在早之前是不是就知道此玉石的制作方法,微臣可不知道哇!太后明察!”
张公子两头不得罪,说完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发一言。
“这样听来,玉佩好像的确是林家姑娘的。”太后悠悠道。
张君立刻来了神儿:“瞧瞧,瞧瞧,少侯爷你就算再喜欢那枚玉佩,也不好这么扯谎吧,干脆明抢算了。”
林伶以退为进,眼泪婆娑道:“若是少侯爷这么喜欢伶儿的玉佩直说便是,伶儿又不是小气之人,定会忍痛割爱的……少侯爷何苦这样对伶儿?小女知道侯夫人似乎很喜欢伶儿这块玉佩,曾几次三番朝伶儿要,难道少侯爷是因为这个?早知今日,伶儿当时就应该把玉佩让给姐姐的……”
林伶这样一说,更博得大家的同情了。
萧子晴气的牙痒痒:“伶儿姐姐,难不成你失忆了!这玉佩分明就是我给你的!你怎么在这儿编故事!”
奈何萧子晴年纪太小,根本没人信她,还被扣上个同哥嫂一块欺负人的帽子。
闻姒的脸上也不好看,没想到萧家看似风光,深的圣宠,奈何过去过于招摇树敌太多。如今没落,竟面对着这般被落井下石的下场。
她正要上前解释,就听萧子玦从喉咙眼儿滚出两个字:“够了。”
“怎么?少侯爷你不好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上耍威风吧?”张君道,“可别欺人太甚!”
萧子玦淡声道:“太后娘娘,这种玉根本不是一般玉石,而是火山玉,驱寒祛邪,更特别的是,带有温度。闻姒生来体寒,所以才把这块玉带在身上,至于这块玉怎么跑到林伶身上的,想必林姑娘也不希望本侯爷再多说了罢。”
林伶惶恐道:“大概是你认识这种玉,故意编的说辞罢了。”
萧子玦冷哼一声:“林姑娘竟然如此冥顽不灵,那就不怪萧某不给你留面子。莫不如把东西呈给太后娘娘看看,这块玉佩反面雕刻着一个姒字,林姑娘自己仔细瞧瞧,不知这次还有什么话要讲?”
林伶还真没注意这枚玉佩上有闻姒的名字。就连闻姒都没想到,萧子玦对事物的观察这么细致。那个“姒”字,不过米粒大小,在极不起眼之处,歪歪扭扭,是她小时候无聊刻下的。传闻萧子玦就过目不忘的本事,看来不假。
林伶翻了翻玉佩的背面,心道一声糟了。
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太后娘娘明鉴,臣女,是臣女也有一枚玉佩,和姐姐这枚长得很像,大概,大概是姐姐归宁那日,落在家里,所以臣女以为是我的,大概是拿错了……臣女这就还给姐姐!”
事到如今,玉佩的主人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伶儿,你便把玉佩还给人家罢。”太后意有所指,语气不善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不小心了。”
“是……”
林伶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玉佩还给闻姒,在其耳边小声说:“你也别得意太早,上次书房之事,我早晚要让你尝到苦头。”
闻姒莞尔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林伶,你再这样下去,遭报应的是你自己。”
太后的寿宴进行到亥时才结束。
马车行驶在回中山候府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外边很安静,只有雨水打在车厢上,吵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闻姒抚摸着玉佩,迟疑了一阵儿,轻声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体质需要这种玉的?”
少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