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奴是内心强大,假装柔弱。你是外表内心都很柔弱,却一直在假装强大。”
“哦。”常久笑了,“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么?我觉得我自己不能说强大,但坚强总还是有一些的。”
“不是在我眼中是这样的,是你本人就是这样的。当然,可能你自己并不觉得。也就是说,你其实从外表到内心都是个柔弱的小女子,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假装强大。”
萧烈说着说着,声音低到几不可闻,他猛然将常久拉进怀中,紧紧拥住,在常久还来不及挣扎时,俯在她耳旁低语。
“常久,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打动我的心么?你知道你哪里打动了我的心么?让我告诉你。其实你娇小的身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冰天雪地的朔方郡时,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派一个弱小的女子去又苦寒又危险的边境宣抚,我只知道,你已经一眼打动了我,后来,你的每一次逞强在我看来都特别可笑,可是,可笑之后,我都会为你感觉无比心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那样。可是我知道我自己,我就是想把你一辈子守护在我身边,让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个弱小的女子,再不必为什么其他原因去勉力逞强。”
常久一再挣扎,脱出萧烈的怀抱,揉着被他搂得有些生疼的肩胳,怒形于色,“萧烈,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皇上还不是为你着想,怕派个老谋深算的或者格外彪悍的人去吓着你!本来你没有反意,却把你逼反了。”
她极力把话题引开,努力忽略他的冒犯。
“这么说,朝廷还是不信任我?”
“朝廷当然信任你,但是流言满天飞,总不能听之任之吧,派我去做些化解流言,稳定人心的事不好么?”
“当然好了。感谢天子圣明,让我遇见了你,第一次有了迫不及待想娶一个女子回家的念头。”
“你有完没完?!”常久觉得自己耳朵都快听得起茧了。
萧烈低语恳求,“常久,你能不能耐心一点,让我今晚一次说个够,明天,我或许真的就要离开长安,回朔方去了。”
常久看萧烈,他一向冷面,寡言少语,今日如此放软身段,情话绵绵,也是少见,心下不忍,便说吧,“有什么话你想说就说吧,但说过就忘,不要指望我往心里去。”
萧烈点头,“我只管说,你只管听,去不去你心里是你的事,我左右不了。”
萧烈站在月下,隔着月华如练,一动不敢动地望着常久,他生怕一眨眼,一不小心说错话,常久生气了,就从他的眼皮底下又溜掉了。他已经历过几次,今晚,他不想这样。
萧烈想起了在朔方时与常久在林子间相处的那个夜晚,那晚,他第一次偷偷品尝了亲吻常久的美妙滋味,眼下,他想再来一次,隔了这么久,他太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