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见了窈窈,师祤才知道,为什么来之前江孟园会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看着坐在窗边的女人,有些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垂在一边的手,扣了扣衣缝儿。
窈窈,或者说唐窈,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襦裙,披头散发。
在听到声音时,她侧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江孟园施施然地朝着对方笑了笑,然后侧身朝着师祤说道:“夫君,现下见了窈窈,可是安心了?”
师祤咳了一声,说道:“嗯……嗯。”
她尴尬地想要钻到地缝里,可是却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江孟园抬手,看似不经意地敛了一下耳边垂下来的碎发,开口道:“窈窈今日可曾用药了?”
“用过了,”唐窈颔首道:“多谢姐姐关心。”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正眼看师祤一下。
“那就好,不过……”
江孟园顿了顿,看向她身后的碧玉,道:“碧玉,去给五夫人加件披风。”
“是,小姐。”
碧玉应了一声,径直地去拿过搭在床边的披风,披在了唐窈身上。
“多谢。”唐窈低低地应了一声。
师祤一直站在江孟园身边,这次她不敢随便坐下了。
“没、没什么事,就不打扰窈窈休息了。”
这次,江孟园没有像是之前那样顺着她了。
她抬手拉住了师祤的衣袖,笑道:“夫君刚刚不是还在关心窈窈吗,怎么现在急着走了?”
“账、账房那边还有点事……”
师祤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却没想到江孟园还是没有放过她。
“有什么事比窈窈的身子还要重要?”
师祤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她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能掉进江孟园的陷阱里。
突然,一直用余光看着她们的唐窈出声说道:“姐姐,今夜要在窈窈这里用膳吗?”
“正合我意。”
江孟园的声音让师祤瞬间回了神。
刚刚唐窈的那一声“姐姐”,她还以为是在叫自己。
来这个世界之前,她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了。如今站在这里,看着这些青涩的姑娘们,她怎么也不会觉得对方比自己还要年长几岁。
想到这儿,师祤忍不住又看了江孟园一眼。
她暗自摇了摇头。
短短两天的相处,她已经发现了,这个女人就是个狡猾的狐狸。
无所谓年纪比她大还是小。
师祤没再往下想,可是心思一直放在她身上的江孟园又怎么会忽视掉师祤看过来的那一眼呢?
看起来,好似还有些幽怨。
江孟园心底发笑,她看着师祤的每一个小动作,面上却盱了师祤一眼,说道:“夫君莫不是也想留下来?”
师祤心里咯噔一下。
“不必了,我,那个我有事出去一趟。”
直到出了江家的大门,师祤才松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江孟园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样。
“爷,要差人备轿子吗?”跟在她身边的福祥突然开口问到。
师祤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摇了摇头、
可好一会儿都没人回话,她看过去,才看到福祥一直低着头.压根儿就没看见她点头的样子。
“不必了,”师祤顿了顿,说:“随便走一走。”
“是。”
这是师祤第一次走出江家。
福祥就跟在她的身后。
踩着石板路,吹着小风儿,师祤终于能在这吃人不眨眼的古代,感觉到了一丝惬意。
可是很快,这一丝惬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哟,师祤兄弟过来,怎么不遣下人提前过来打声招呼,兄弟我也好去请福元楼的师傅过来,做两道下酒菜啊!”
一道些许沙哑的声音,让师祤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头。
她看过去,一个身穿冰蓝色常服的公子哥,正站在她的右前方,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她压根儿没有原主的记忆,哪儿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细想一下他的话,师祤周遭看了看。
在看到了赵家的牌匾时,她心里了然了。
她干笑了两声,说:“我随意走走,也没看路,没成想竟到这儿了,也是咱们两兄弟有缘啊。”
师祤绞尽脑汁地搜刮着自己的记忆,想要表演出一个古代人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