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赵泽瑜发问,赵泽瑾便从头说了起来:“上一次我们去镜湖月坊的确是我刻意安排的,不只是为了让小瑜顺理成章地接替他进入鸿胪寺,更是在为此次之事做准备。”
赵泽瑜“呵”了一声,拍了两下巴掌:“呦,秦王殿下果真是算无遗策啊。”
武清锋颇诧异地看了赵泽瑜一眼,感觉这位是吃错药还是中邪了,之前不还是他哥天下第一,谁敢说秦王殿下一句他必刨对方祖坟吗?
到现在江湖中还有好几桩让许多江湖搅屎棍们颜面扫地没头没脸的无头之案,武清锋倒是围观得清清楚楚,都是嘴上跑马,诋毁了几句赵泽瑾。
人贱自有天收,碰上赵泽瑜算他们恶有恶报。
这现在怎么看起来阴阳怪气的?
赵泽瑾却叹了口气:“是啊,我百般绸缪却没料到险些害了曦儿,”他神色间颇有些自嘲之意:“或许便是我的报应吧。”
赵泽瑜看起来像是想把自己方才说的话卷吧卷吧塞回肚子里,神色颇不自然地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自己也知道愧疚这种东西是没法用什么安慰化解的,便又嘟囔道:“反正现在也给嫂嫂出气了。”
武清锋收回视线,麻木地灌了杯茶:果真还是那个哥哥最好的赵泽瑜。
赵泽瑾摇摇头,似是不想多言,继续道:“卢尚书的事我便不多说了,总之我们达成合作,我要布局,他要报仇,各取所需。”
一说起此事赵泽瑜方才还有些松动的神情又重新紧绷了起来,凉飕飕地道:“秦王殿下布个局能把自己也布进去,能耐得紧啊。”
赵泽瑾却正色了起来,第一次给了赵泽瑜一个明确的回应:“因为这是代价最小但结果最好的选择。”
赵泽瑜火冒三丈:“代价最小?那刀若是刺得再正一些或者淬了毒你现在还有命吗?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些筹谋还有什么用?”
他几乎双眼冒火,嗓门大得吓了武清锋一跳,被质问的正主却毫无激动,反而抬眼直视着赵泽瑜,眼中似有千钧之力:“那你又为何以身犯险故意引赵泽恒派人刺杀你?”
赵泽瑜想也不想:“这能一样吗?”
“有何不同?”
不等赵泽瑜想什么说辞,赵泽瑾便疾风骤雨地道:“我在布置时已然知道诏狱中要对我动手的那个狱卒姓甚名谁、有何弱点、何时换班。你事先知道赵泽恒派去刺杀你的人有多少、武功如何、安排如何、有无后手吗?”
赵泽瑜语塞:“我……”
“你既然知道柳师向来不喜你,所有谋划只要对我有利他绝不会考虑半分你的安危,就这般你还敢找他一同谋划,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赵泽瑜梗着脖子:“我在江湖上经历过的场面比这大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次我没逃脱?就这点小场面还奈何不了我?”
赵泽瑾愣生生被他气笑了:“你当我走江湖走得少就能被你糊弄过去吗?你经历的那些大场面哪次不是进去掺和搅混水的,有哪次你是主角的?混战和所有人盯着你一个人砍是一个危险程度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这是不知死活!”
武清锋抚了下自己额头,都快忘了自己是过来干什么的了:“不然您二位先吵着,我先撤了?”
“闭嘴!”
“坐下!”
武清锋:“……”
他嘴角抽了抽,二郎腿一跷:“我告诉你们,我好歹也是堂堂少帮主,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赵泽瑾与赵泽瑜对视一眼,互相偃旗息鼓,武清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催赵泽瑾道:“殿下快讲,外面江湖小报上杂七杂八的离谱消息传得都满天飞了,我这头还想混个一手消息给武陵日报呢。”
想起他那致力于造谣的日报,赵泽瑜艰难地问道:“它还能卖得出去?”
武清锋一脸自豪:“那当然,卖得特别好,也不看看是谁创立的?”
赵泽瑜有点感慨:“我若是武帮主,头发都得愁白了。”摊上个这种以八卦为兴趣的货色当儿子,怎么看怎么都感觉他会把家底败光。
武清锋一脸高贵冷艳:“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