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想出“搜身”这样的笨法子。
其实,进了里屋的姑娘没搜身,只不过是跟凤纤喝了一杯茶就出来了。
秦妤妍落在苏凝身上的眸光微微加深,她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苏凝……
祁老夫人松开搭在丫鬟身上的手,温和的说:“你们这是在说话?我来的真不是时候。王妃知道的,我这人素来喜欢针线活,闲着无事 就得扎上两针。那副银针我用了十几年都用习惯了,少了最顺手的两根才会这般着急。”
永王妃嘴角微抽。
她忍不住扶额,对祁灿媛生出了诡异的心疼。
苏凝弯着眼笑:“老夫人,您那银针是何时给祁姑娘的?”
祁老夫人对长得好看的人态度一向不错,“午膳后。对了,就是你这小姑娘说要去跑马,让人来找郡主借马的时候。”
祁灿媛脸色煞白。
祁老夫人看着摇摇欲坠的闺女儿,蹙了蹙眉,“又犯事儿了?”
有下人将惊马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祁老夫人忍不住了,她拉着祁灿媛给苏凝道歉,又给永王妃道歉。
永王妃不想把祁郡王这门亲事弄丢,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阿凝,此事王府也有干系。今儿老夫人给你赔礼,王府再出一份,此事就过去了吧。”
苏凝抬起头,认真无辜的看着王妃说:“可我差点死了。”
“你这不是还没死么?”王妃不耐,怨苏凝不懂事:“我以前教你得饶人处且饶人,怎的回了苏家没几日就学的如此咄咄逼人?”
“母妃!”凤纤撇撇嘴,护着苏凝道:“您不怪做坏事的人,却怪阿凝这个受害者,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的?大哥,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凤郁苏收起扇子,眉心舒展,淡淡的道:“郡王府去苏家上门赔礼道歉,凤纤和祁灿涟的亲事解除。”
“什么!”永王妃一拍桌子,震惊的起身:“郁苏,你说的什么混账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妹妹的亲事是我和老夫人亲自定下的,哪能说断就断?”
“母妃着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凤郁苏起身,长靴落在地上,他走到凤纤和苏凝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两人:“阿凝,你是受害者,祁灿媛你要怎么解决?”
“三天。”苏凝说,“我要祁灿媛连着三天去我家门口跪着。”
“我不去,你做梦!”祁灿媛严词拒绝,“是我害了你不错,那又如何?若不是你先口出不敬,我为何要对你动手?你已经不是郡主了,你就算死了也没人知道……”
“我这暴脾气。”苏凝低语,下一瞬就要冲过去找祁灿媛算账。
凤郁苏忍俊不禁,抓住她的胳膊:“宫里来人了。”
苏凝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突然到来的刘公公。
刘公公不是空手来的,一进来就喊道:“皇上有旨。”
大家呼啦啦跪了一圈。
刘公公抖开圣旨,“祁郡王府祁灿媛心思歹毒,谋害贵女未遂,朕知晓此事,深感痛心。”
贵女?众人惊疑,苏凝算哪门子贵女?
刘公公又道:“其一,祁郡王亲自去苏家赔礼道歉,送上价值不低于一万两的赔偿。”
一万两!果然是商户出身,铜臭太陪苏家了!
可,可那是一万两啊!
苏凝此刻完好无损,就替苏家坑了祁郡王……郡公府一万两!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不在她们身上呢。
嫌弃又有点羡慕。
“其二,祁灿媛去苏家门口跪上整整三日,风雪不论。其三,祁王氏教女不严,郡王府门风不正,遂降为郡公。”
连降两品!
这可是大罚啊。
众人心思各异,偷摸的拿眼角去瞧祁灿媛和祁老夫人。
而刚回到郡王府的祁灿涟也在跟人争论,眼睁睁的看着郡王府匾额换成了郡公府!
天降横祸,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祁灿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公公:“皇上偏心。”
刘公公不慌不忙的道:“那匹马是贡品,是皇上赏赐给凤世子的。姑娘对那匹马不敬,便是对皇上不敬。对皇上不敬,这惩罚可不算重了。最重,都要五马分尸呢。”
祁老夫人拉着祁灿媛,咽下满心满眼的不甘,深深伏地:“老身接旨。”
大家心中也有万般不解,皇上远在皇宫,不知事态发展到何地步。
他们这边刚揭穿祁灿媛做的事,宫里的圣旨就到了,连罪魁祸首都找的这般准。
难不成皇上开了天眼?一眼就望到了永王府?
大家正准备起身,就见刘公公抖开了另一份圣旨:“莫着急,说完了惩罚,自然还有嘉奖。”
永王妃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给郡王……”
“王妃,他们已经是郡公府了。”苏凝轻声提醒。
刘公公的视线落在苏凝身上,扬了扬浮尘:“苏凝接旨!”
苏凝头上冒出满满的问号,迟疑了一会儿,才转着僵硬的脖子正对着刘公公,指了指自己:“我?”
皇上不仅惩罚了祁郡王府,竟然还奖赏她一个商户女。
凤穗跪在六皇子身边,闻言低声嫌弃:“父皇这么闲吗?连这样的事儿他都下两道圣旨?”
虽说是低声,可实际声音不小。
苏凝跟着点点头,捂着噗通噗通跳的小心肝:“我有点怕。”
“哎哟!”凤穗拉着她的手细细把玩,“不怕不怕,有我护着你,父皇不敢对你怎么样。”
刘公公忍不住咳嗽,提醒道:“公主,苏姑娘,这是圣上嘉奖,并非惩罚。”
凤穗尴尬的笑道:“我这不是怕么!你刚刚说对马不敬就是对父皇不敬,祁灿媛是对马动了银针,可我们……”
苏凝捂着胸口,艰难启齿,点头如捣蒜:“我们好像更不敬。”
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