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努力端着圣旨,以防不停的抖动导致圣旨摔落。
凤郁苏适时开口,缓解了刘公公的尴尬,“公公快宣读圣旨吧。”
刘公公几乎是下意识道:“皇上有旨,苏凝今日虽大难不死却受了惊吓,故赏赐白银千两,各色绸缎十匹,时新宫花十朵以及鸽血红宝石头面一副。钦此!”
苏凝怔愣的看着刘公公,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懵了头。
皇上这是要作甚?
她都和皇家没关系了,怎么还特意找名头赏赐她这么多东西?
“苏姑娘?”刘公公卷起圣旨,往苏凝面前一怼:“快接旨谢恩啊。”
凤穗和凤纤一左一右撞着苏凝,苏凝回过神把圣旨收下,真心诚意的感谢了远在宫中的皇上。
此刻的皇宫,皇上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苦恼的揉着眉心,暗恨道:“苏岑这个混账东西!国库本就不充盈,还敢从朕手上挖走这么多银子。”
说着,皇上抄起镇纸往地上扔。
贴身伺候的王公公立刻跪下劝道:“皇上,汉白玉镇纸不便宜啊,这是库房最后一对了。”
皇上默默放下,“他想要宅子,朕放出去一块。苏凝受了惊,朕都要补偿他!他不替朕分忧解难,反而来敲朕的竹杠!”
“皇上,那马的确是您赏赐给世子爷的。”王公公旁敲侧击的劝慰。
皇上真诚皱眉:“当真是朕赏的那匹马?”
王公公点头,“正是,奴才已经着人去确认过了。”
皇上:“……也不算冤,那朕就当是拿钱消灾了。”
王公公一边磨墨一边道:“您忘了那两万两黄金啦?苏老爷虽说今儿让您破费,可他为着那宅子足足给了两万两黄金呢。皇上,这波算下来您不亏。”
皇上琢磨着,越听越觉得是这么个理。
人一高兴,又赏赐了苏凝两套头面。
苏凝捧着刚到手的东西出神,苏家的暖阁里安安静静。
苏老爷和苏夫人不知在想什么,也没出声。
“爹……”苏凝看着蓝田玉的头面,摸着上头触手生润的感觉,她弱弱的问:“您和皇上……是什么关系?”
“手下败将!”苏老爷喝了口茶,端着杯子没多说:“阿凝,待会儿跟我去郡公府看他们的新牌匾!”
“闹什么。”苏夫人轻轻放下杯子,动作虽轻,态度不言而喻:“阿凝刚受惊,就该在家里好好休息。你要去看人家笑话,我陪你去。”
苏老爷对谁陪着他去没意见,反正他是一定要去的。
落井下石郡公府的人中,必须要有一个他。
“娘,我想去。”苏凝悄咪咪的举起手。
苏老爷笑道:“那就阿凝陪我去,夫人在家里休息。”
苏夫人捋着袖子轻笑:“我必须去。祁老夫人邀我去打牌呢。”
苏凝和苏老爷对视,彼此眼中装满了不相信。
“刚受了罚,怎么还有心思大晚上打牌?她不是该恨我们么?”苏老爷问。
苏凝连连点头,表达不解。
“祁老夫人人生有两大乐事,一为针线,二为打牌。”苏夫人数着银票,“我最近手气不错,五百两应该差不多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要还不走,我就先去了?”
最后,三人收拾妥当,坐上了去祁郡公府的马车。
“夫人,你随身带鸡毛掸子?”苏老爷看着那根鸡毛掸子,汗毛都竖起来了。后背一凉,某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苏夫人凉凉的看他:“本来打算带着它去给闺女撑腰,没想到你请的援兵挺快,我就没进去添乱。”
解决完苏凝的事情,苏漠便带着人去了码头,苏家有几艘船明日一早要出海,这次苏漠得跟着一起去。
至于苏越和苏珩,除了吃饭时候着家,平常在家的时间也少。
最近天气冷,越到年关,炭的生意就会越好,苏漠远航,家里的生意就得苏越和苏珩来照顾。
“郡公府的牌匾也很气魄啊。”苏凝感叹,掀开帘子看祁家光景。
不料,抬头撞见了刚从郡公府出来的凤郁苏。
凤郁苏旁边站着祁灿涟,后者脸色十分难看却还不得不陪着笑脸。
“世子。”苏老爷挥了挥手,高声喊道:“你也来看……新匾额?”
“好戏”两个字硬生生拐了个弯,但“新匾额”三个字也没好到哪里去。
祁灿涟脸更黑了。
凤郁苏忍不住乐着弯了弯唇角,走过来:“新匾额做的不错,我来观赏观赏。”
“同道中人!”苏老爷一拍凤郁苏肩膀。
苏凝看到凤郁苏,每次都觉得看到的不是个人,而是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和黄灿灿的金子以及风一吹就能飘起来的银票。
可今儿要没凤郁苏,她有再多的银子都花不出去。
所以……人要知足。命和银子只能有一样!
苏夫人嫌他们唠叨,挤开苏老爷下了马车。
祁老夫人在门口等着,看到苏夫人迎上来:“你可来了。我听人说你特别喜欢打牌,今日王妃也在,我又找了赵夫人,正好咱们四人凑一桌。”
面对祁老夫人的异常热情,苏老爷和苏凝面面相觑。
苏凝看着苏老爷,突然也下了马车,下马车时被马儿颠了一下,幸好有凤郁苏在一旁扶着。
“爹,您先回府,我要在这里陪我娘。”苏凝道。
苏老爷看了看天色,又多看了几眼郡公府的牌匾,最终点头。
祁灿涟还站在门口,凤郁苏不走,他没法转身离开。
看到苏凝出现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动的更厉害了,就像个登徒子一样,对着苏凝全身细细打量。
凤郁苏淡漠的脸上冰冷一片,一鞭子甩了过去,厉声道:“眼睛当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