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场小闹剧，许茜的情绪反而缓和了下来。汪小可递了一张纸巾给她，尽量细声地说道：“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现在可以回答吗？如果实在顶不住可以不用勉强。”

“刚才你们跟欧阳老师说的我都听到了，我现在就要说，我要配合你们尽快破案，还婷婷一个公道。”一开始还轻声细语，说了几句后声音回复了自然，甚至有些激动了。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警察同志们，你们一定要抓住孙灿，为婷婷报仇！”说完这一句，又流下了眼泪。

汪小可跟陈建华交换了一个眼神，陈建华先是轻轻摇摇头，意思是告诉汪小可不可以跟随她的思路，要按照指引手册提问。汪小可点点头表示明白，陈建华也点点头，示意汪小可自行提问。

于是汪小可问道：“许小姐你好，请你简要说明一下你的身份。”

“我叫许茜，21岁，是天澜大学传媒学院新闻传播系的大三学生。”

“今天发生在这里的杀人案件是你报的案吗？”

“是的。”

“你认识死者？”

“是的。”

“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系同级同专业的同学，而且又是室友。”

“所以说你也是住在隔壁314房间？”

“是的。”

“能不能请你简要说明一下死者的身份？”

“她……她是我同学和室友，我刚说过了。她叫沈梦婷，今年也是21岁。”

“请你说明一下你到达案发现场的经过。”

“我下完第五节课就往宿舍走，两点四十下课，我到宿舍大概是三点的样子，”许茜说得很慢，看得出她是在努力回忆细节，希望没有遗漏，“到宿舍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的，知道婷婷在，也没多想，就直接推门进去，看到孙灿猫在婷婷床边，婷婷……婷婷她就在床上躺着。”说到这里自然说不下去了，似乎是一想到当时的场面就很害怕，大滴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汪小可和陈建华也没有出声去催她。汪小可再给她递了一张纸巾，用带着安慰和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许茜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情绪，接下来说：“我当时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喂，姓孙的，你怎么还在这里？快滚出去，老娘要换衣服了！’但是没人理我。如果说他们两个在说话或者做其他事没注意到我这倒很正常，可是他们两个都是很安静，好像都呆住了……那时候，我居然还不知道婷婷已经不在了，我还在心里开他们的玩笑……”

又是不长不短的停顿，许茜才能往下说：“我又叫了几声，两个人还是没反应。我当时还是只是觉得奇怪，以为他们在跟我开玩笑，于是就走上前去，才发现婷婷身上和床上全是血，一动不动；孙灿并不是蹲着，而是跪在地上，双手都是血，旁边放着一把刀子，看起来像是呆住了。我吓得大叫了一声，孙灿还是没动，我不敢去动婷婷，于是就去推孙灿，一边推一边大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是在跟我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反正就是一直在小小声反复说‘死了，婷婷死了’‘是我害死了你，是我’这几句话……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他说婷婷死了，反而不害怕了，内心觉得他一定是撒谎，所以就去试婷婷的呼吸，又去摸她的颈动脉，才发现她是真的已经死了……”

说到这，许茜身体再次发起抖来。

陈建华拍了拍汪小可的肩，说道：“你陪着她，我去给她拿瓶水，咱们歇歇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