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夺魄剑化为屏障阻挡着南修寒继续前行,然终是不敌主人的意志,慢慢虚弱。
萧从易就这样躺在地上,侧着头,望着半个身子沉到潭底的南修寒。
不由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柱子上的女子,是谁,何德何能,让你如此。
五指微微一拢,掌心一凉,从易一惊,似有感应,握起,缠木刀在。
萧从易苦笑一声,总是在自己即将放弃的时候给予希望,这算怜悯还是赏赐?
撑起最后一口气,萧从易拿起缠木刀,瞄准那女子的心脏处,凝眸默念,抛出。
梦魇之牙本是戾气极重之地,缠木吸取魔障邪祟之气,自锋利大增,所到之处,魔雾皆散。
来不及反应,缠木已深深插进女子胸口处,鲜血喷涌,周围黑暗之处正渐渐消失。
梦魇老君不敢相信,眼白处忽流出血泪:“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声消影散。
南修寒此时眸光清明,伫在潭中,双手隐隐在颤抖,右手一伸,已恢复实体的夺魄剑顺势归手,感受到主人的杀意,亦然寒气逼人。
萧从易算是明白了,其实他们早已走出了南修寒的梦境,只是兜兜转转又被带到了幻境,这也是为什么缠木刀可以找到自己以及自己为什么忽然魂体忽然实身的缘故。
梦境与幻境互相牵扯,干涉,实体在幻境,魂体在梦境,变换无常。
至于为什么只有南修寒可以看见自己的魂体,或许是因为他体质是灵体吧,灵体之人修仙,本就比寻常凡人捡便宜了多。
萧从易看向南修寒,出声叫唤:“南修寒,你既然清醒了,怎么还不回来?”
南修寒站在黑暗一处,白衣飘然,黑白相映,竟也和谐。
从易疑惑,为何南修寒身上散发出的气场不对,又瞧着正渐渐消散的那名女子。
只有牵引幻境之人彻底消失,所处幻境便会打破。
本以为那名女子便会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谁知,当死水漫过裙摆时,那人竟动了动,朱唇轻扬,慢慢哼着曲调轻灵的曲子。
从易心头一颤,杏眸一滞,那缠木刀竟也隐隐颤抖,锋芒转顿,然女子胸腔之血依旧不止。
细瞧之下,在血流之余,隐隐有一缕柔光在缠木纹理流窜,乃至被完全吸收。
南修寒一步一步地继续向前迈去,从没有魔怔,因为只要是她,便是溃不成军。
但那女子似乎消散地更快了,周围也逐渐清亮起来。
从易望着她,不知为何,眼眶湿润,潸然泪下。
女子缓缓抬头,对上从易的眸子,一方含笑,一方蕴惊。
这是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只不过一双涉世未深,灵动蹦蹦,另一双更是蕴藏万物灵性,水眸深渊,魅惑清然。
眸光一转,女子看向南修寒,语气奄奄一息,却调笑十足:“如此心性,果真不堪一击。”
萧从易看不见南修寒的表情,之见那背影僵在那里,这样看去,像是一尊雕像,苍白无力。
“你是谁?”从易虚着声问道。
女子似是想动动,怎奈锁骨链刺骨,动而牵其身,便也不再挣扎,默默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消失,闭上眼,哼着曲。
萧从易不想让这可怜女子就这样死去,便凝神一收:
“缠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