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拦着我？”

天玑见到陆敛离开，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火，对着紫阳发作了出来。

紫阳瞥了他一眼，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自己做的龌龊事，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天玑在背后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将紫阳剥皮抽骨，“你一定会后悔的。”

……

离开瑶池，陆敛并没有去凡界，反而一转弯去了梓阳宫，宫门外的神侍看到陆敛弯腰行了一礼：“参见神君。”

“起来吧，”陆敛摆了摆手，眼神向宫里瞟了瞟，伸手指了指主殿：“帝君可在？”

“回神君，出门已有一段时间，未曾回来。”

神侍低下头恭谨地回道。

“不在……”

陆敛凝眉思索了半晌，而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梓阳宫，朝着离梓阳宫不远的，一座荒废已久宫殿缓步走了过去。

一旁的神侍见他离开松了口气对着旁边另一人说道：“咱们帝君不是真有断袖之癖吧，丹蔻上神那样的美人都看不上，偏偏喜欢司命神君一个大男人？”

另一人不屑地笑了笑：“我看你是被神迷协会那帮吃饱了没事儿干的神仙给荼毒了，帝君英明神武，怎能跟一般神仙相提并论，又岂是你我可以非议的？”

那人尴尬的挠了挠鼻子，知道他不感兴趣，认命地站回墙角守门，小声嘟哝了两句。

“你不相信不代表没有……”

走了许久，陆敛终于来到那座废弃已久的宫殿，最上方的牌匾上结满了蛛网，‘碧笙宫’三字布满了灰尘，他打开那扇破旧的宫门，看到了一派落败的气象。

满园荒芜，百花枯萎，几米深的杂草长满了院子，水池干涸，物什皆已生锈，秋千架上再也看不到巧笑倩兮的倾城美人。

陆敛看到内殿的门扉开着，门边的脚印显而易见。

他叹了口气，慢慢走了进去，果然在一面墙前看到了那人，他一身玄袍，背着手淡淡注视着面前的一副画像，眼底有着无尽的哀恸。

听到陆敛若有似无的脚步声，玉珩没有看他，依然盯着眼前的画像。

“你来了。”

陆敛没说话，缓缓走到他身边，同样也去看那副画。

画中有一青衣女子，她很美，美得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她站在一棵菩提树下，梨涡浅笑，不知动了何人的心。

陆敛转过身，一只手放在玉珩的肩膀上：“帝君，她回不来了。”

“阿敛……”

他的这一声‘阿敛’让陆敛差点泪目，自他登上那个尊位，再也不曾这么亲切的唤过他。

他和玉珩相交十几万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他一直以为玉珩做了神王以后就变了，他始终喜怒不形于色，心怀苍生。

他是世间最有情之人，同时，却也是最无情之人。

陆敛从未见过他这么受伤的样子，就算是万年前他亲手诛杀他最爱的女人时也未曾出现过。

接下来，他看到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发生的一幕，掌管六界，权势滔天的尊贵神王，居然在顷刻间红了眼眶，眼中是引而不发的泪水。

“师父告诉我，莲有佛性，世间百花中只有“莲”是唯一能花、果、种子并存的植物，莲花的花死而根不死，来年又复生，如同人死而魂不灭，不断轮回，“玉珩顿了顿，微微垂眸，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我等了阿笙整整一万年，我思念她，每日每夜都感觉到蚀骨噬心之痛，可是，师父骗了我，阿笙没回来，她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