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紧抿着嘴唇,再不说话,跌跌撞撞,朝自己的帐子走去。
阿言走后,映乔保持着淡笑,久立不动,像是忘了收回表情。
为什么,会有这么酸涩的感觉,丝丝缕缕,缠绕着心脏,不痛,却难受得紧……
翌日,飞沙走石,狂风怒吼,越是行进至边界线,天气越是恶劣,风沙过处,寸草不生。
几十万大军的人马,浩浩荡荡,如同,大浪一般,迅速向前推进,终于到了离边界线三丈处,朱大头示意停止,安营扎寨,准备战事。
闲暇之时,忽觉有异,彼时停下,祝家侄子必定凑上前去,嘘寒问暖,百般讨好,今日怎得这般安静?
即便大军行进之中,祝之言也会前去问询些什么,今日这般,还曾想,是否昨晚自家话说的太过的效果,如此想来,必然有异。
朱大头也不矫情,直接踱步而去,掀开车帘,车中人还坐的好好的,还冲自己微微一笑。
朱大头放下车帘,告一声叨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心内深感违和,忆及那个微笑。
不,不对,那妖女厌极了我,不可能对我虚与委蛇,要知道,如今她身份今非昔比,哪里还需要如此。
朱大头几步上前,先抱拳恭敬行礼,说有事相商,不等反应便坐进车内。
众将士虽觉出不妥,却也有情可缘,毕竟,朱大头并不受仙师待见,又是元帅,仙师一向随心所欲,若被拒绝,元帅情何以堪,直接入内也在情理之中。
等到坐进车内,映乔还对着车帘处微笑,朱大头试着用手触摸,看着实实在在的人,却直接穿手而过。
朱大头脸色铁青,这妖女,欺人太甚!
祝之言眼睁睁看着朱大头闯进车内,双手握拳,指甲深深陷进肉内,面无表情,嘴唇发白,说不上心内什么情绪。
昨晚回去思考了许久,到映乔真正伤了自己后,才知道自己的心思,阿乔今年八岁,是到了可以议亲的年岁,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自己,怎能如此?
可昨晚种种,言犹在耳,刚刚升起的火种,还未壮大,便已浇息,可真狠啊。
自己也只能保持沉默,此情绪,此种滋味,独自品尝,忆往昔,自家也是欠债一方,自己又怎能强人所难。
她走了,彻底走了,后来再见,也只能是陌路,没有任何可能……
朱大头在马车里做了许久,锤头重重砸着大腿,最终绷紧着唇线,走出马车,吩咐下人直接将马车推进为仙师准备的帐子,便一步一步走向主帐。
临走只叫了阿言一人跟随。
众将士一一猜测,也只得出元帅不得仙师欢喜,把元帅气了一通的结果。
今日,流民处来了四位不速之客,皆用黑色斗篷笼罩全身,所过之处,反抗之人通通倒地。
流民并不认输,这再往前,便是自家崛起的希望!如何能让?!
斗篷中人再未出手,众人耳边只响起一清脆的女童声音,如林中百灵,如箜篌细语。
“朱元帅已驻扎几十万大军不远,尔等可要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