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吃了七成饱,刘老汉推门进来,问道:“小哥吃饱了没有?一看就知道您是个武人,饭量大。如果不够,再给您添些饭菜!”
郭破虏不答,闪身形把房门重新关,凑近刘老汉身边,低声道:“刘老丈,你们刚才在后院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刘老汉面如土色,失声道:“小哥,您待怎讲?小老儿马包纹银二十两奉,还望小哥宽恕则个!”
郭破虏见吓坏了刘老汉,忙解释道:“刘老丈莫慌,我非歹人,要向你勒索什么钱财。我名郭破虏,从襄阳来,专门和蒙古人为敌。我向老丈请问一事,请老丈告我。”
刘老汉惊喜道:“原来小哥是大宋人,那太好了!襄阳城很是了得,城中的人都是英雄。一看小哥模样,便知道小哥更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郭破虏被刘老汉吹捧的不好意思,微笑了笑,说道:“我想问老丈,这努尔忽侵占人家贞操,是作了什么恶,王老头家的儿媳在新婚夜气不过,回来竟然吊自杀?”
刘老汉诧异地望着郭破虏,一是吃惊他真的听到他们的谈话,二是吃惊他竟然不知道初夜贞操的问题。
再一看他无邪清澈的眼神,立刻醒悟过来这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于是低声道:“郭小哥既然是大宋子民,我有什么话,也就不隐瞒了。蒙古人占领我大宋土地,视我大宋子民为其奴隶,随意支使。这甲主虽然只是一村之长,但由于是蒙古人担任,可以随意索取支配全村村民的财产,甚至是妇女。”
郭破虏附额道:“我明白了,原来老丈儿媳害怕到努尔忽家当奴隶,受到虐待,所以哭泣。”
刘老汉哭笑不得:“不是虐待,当奴隶干活也能忍受。是全村青年结婚当天,要将新娘子的身子奉献给这努尔忽,让他享有初夜之福。”
郭破虏终于明白,不由勃然大怒,随手拍在桌,一张木桌登时垮塌,桌杯盘咣当落地,磁盘碎片乱飞,喝道:“这胡狗欺人太甚!竟如此不把汉人当人看待!”
刘老汉见了他这声势,吓得魂不附体,前去双手在郭破虏面前乱舞,又不敢真的去捂住他嘴,只是战战兢兢道:“窗外有耳,小哥千万不可如此大声!”
听到响声,客厅中的门被打开,有个青年男子进来询问:“怎么回事?”
刘老汉忙摆了摆手道:“桌子不结实,垮塌了,差点砸到这位小哥。小三,你把房间打扫一下。郭小哥,让您见笑了!”
郭破虏见刘老汉很会圆谎,只好道:“老丈不用客气!”。
待叫小三的青年打扫了房间,重新关门,郭破虏扫视了一眼窗外,对刘老汉道:
“老丈,令郎所言不错,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您虽系逃亡之家,也不能如此接受人家欺凌,把做人的根本丧失,毫无血性。”
刘老汉脸色忽红忽白,手足无措,显然被郭破虏说得羞惭不已。
郭破虏续道:“我还有要事,不能在此久待。但今天必杀这努尔忽,否则难消心头之恨。为防止蒙古军马报复,你全家现在就准备车马,越快越好,悄悄出门,只要你们往南逃入新野县境,就能安全脱险。”
刘老汉浑身颤栗道:“非杀努尔忽不可么?”
郭破虏满脸凶悍之色,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努尔忽长什么模样?”
刘老汉无奈答道:“身材魁梧,面若狮虎。”
郭破虏道:“好,你赶紧去罢!”
刘老汉听了,只好向外走去,不料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郭破虏忙前扶住,从怀中掏出三锭金子,对刘老汉道:“这些权做盘费,给你们一个时辰逃走,一个时辰之后,我要杀人。”
刘老汉道:“郭小哥,我怎可要你的钱财?”
郭破虏厉声道:“老丈,别婆婆妈妈了,快走!”
刘老汉只好收下金锭,不再言语,跌跌撞撞地出门而去。
郭破虏对外喊道:“再一盘牛肉,二斤酒!”
刘老汉惊得目瞪口呆,这位小哥饭量真大,酒量惊人,忙边走边向厨下吩咐道:“给这位小哥将好酒好肉再多端些送去。”
厨下又端来七八个白馒头,二斤牛肉,二斤羊肉和一壶酒。
郭破虏酒足饭饱,拿出一块手帕将剩下的牛肉羊肉包好,连同剩余的三四个馒头,全部塞入怀中,以备路饥饿时食用。
他静坐在客厅中,等候刘老汉一家出走。
少时,听得院门被关闭,院中忙乱准备马车行李的声音,只听得刘老汉小声道:“小点声,你们都马车,把帘子拉下来,别让人家发现了。”待得家人都了车中,听得吱呀一声,大门重被打开,马车缓缓驶到门外。
院外有人问道:“老刘头,您儿子新婚大喜的日子,您这是准备去哪?”
刘老汉带着哭腔答道:“浑家突然发寒无力,脸手起了很多水泡,怀疑是天花,到城中找李神医去看看。”
那人吓了一跳道:“那赶紧去,赶紧去!”远远地避开。
但听得刘老汉重又关房门,吆喝了一声,甩了一记响鞭,车轮声响起,马车渐渐远去。
刘双福妻子可能得了天花的消息在大有村传开,男女老少很快便各自回家,村中变得空荡无人。
郭破虏等够一个时辰,出了房门,骑了小红马,径奔努尔忽家而来。
努尔忽家是一处大庄园,牛羊成群,房屋数十间,极易找到。
郭破虏牧马附近草坪,独身走到庄园门前,见朱漆的大门洞开,便趁人不备,闪身进入庄园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