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暗暗叫苦,知道再不脱身,真的会死在那少年的剑下。
争分夺秒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烟雾弹,裴纶瞅准空当,砸在脚下。
烟雾弥漫中,常兮仔细听声辩位,却惊讶的发现动静全没了。
怎么回事?便是逃跑,也会有气流涌动,那个黑衣人居然像凭空消失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
常兮不死心,在烟雾消散后,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终于无奈的确认,他把人给追丢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常兮恨恨不已,却也怕夜长梦多,君晚秋那边再出什么危险,只能回转。
时间过去许久,刚才激烈交战的地方,一个人影慢慢从地底冒了出来。
“妈的!居然逼我使出了土遁术!小子!我记住你了!”裴纶扯下蒙面的布巾,吐出嘴里的泥土,身上又痛又酸,三日之内都不能动武了!
常兮回到客栈,见山庄的弟子们如临大敌般守着君晚秋的房间,摆手道:“行了行了,没事了,留两个人来守夜。”
陈敏钦依言行事,留下两个弟子看门,对常兮拱手问道:“小公子,那贼人被你击杀了?”
常兮摇头,“我把人给追丢了。不过此事一出,那贼人想必也不敢再来。只是今晚还是要多注意,以防万一。”
“是。”
常兮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又不放心的去了君晚秋的房间查看。
“小弟,你看。”
被惊醒的君晚秋披着外衣,将落在房里的一根竹管递给常兮。
常兮接了过来,轻轻一嗅,知道是品质上佳的迷魂烟。他将竹管收进怀里,安抚道:“已经没事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还有一大堆事呢!”
“嗯。”君晚秋轻轻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常兮一愣,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这么明显?”
君晚秋笑笑,“少喝点吧,明日的喜宴,你这个小舅子估计要被灌醉了才行!”
常兮点头笑道:“知道了,没事我就先回房了。”
“去吧。”
君晚秋看着常兮动作轻柔的掩门,心里幽幽一叹。
这个弟弟,原本她是那样的讨厌他,可现在,她在他身上看见越来越多大哥的影子了。
能把当初那个杀人如麻的小魔头教导成这个模样,也不知大哥付出了多少心力!
第二日一早,整个金屏城都热闹起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挤在长街上,看南月斋的二公子南月璋迎亲的盛事。
那南月璋虽是南月庆的第二子,却是正经的嫡出,母亲是武成侯的长女,既富且贵,自然,这人生大事比别的人都要豪奢百倍,堪比世子娶亲了。
“哎呦,瞧瞧这丰厚的嫁妆,怕是有一百多抬了吧!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了!”
人们啧啧称奇,每一样嫁妆抬过,都会引来不小的赞叹。
“嗳!你们瞧,那个坐在马上的少年,比新郎官还要好看欸!”
“嗳,我也看见了!那少年是谁啊?怎么会生这么好?像观音菩萨旁边的仙童一样!”
人群中,几位妇人大声讨论着那个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你们不知道?那少年是新娘子的弟弟,名唤君慕寒。”有知情人士解惑道。
“哎哟,弟弟都生的这么好,那姐姐更是美若天仙了!”
“可不是!也不知那秀山是如何的钟灵毓秀,住在秀山的君家之人,都个顶个的美!单说新娘子的大哥,月郎君君慕辰,都不知掳获了多少闺阁少女的芳心。”
“可见那秀山真乃仙家福地,这才有好山好水出好人儿!”
诸如此类或艳羡或好奇或八卦的谈论在街头巷尾展开。
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南月璋打头,带着迎亲的队伍在城里绕了一大一圈,洒下无数铜钱蔬果,与民同乐。
常兮坐在马上,忍受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窥探目光,神色有些不耐。
成亲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么?
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欢喜没见得,疲累倒是有。
要是他以后成亲,直接拜天地,入洞房就行,才不要这些折腾!
想到这里,常兮的眉眼又阴郁起来。
他不是已经成过一次亲了么?虽然那个人并不承认。可拜过了天地,就等于在月老那儿牵了线,是否认不得的!
过了午时,迎亲的仪仗才巡完街,转到了南月家所在的金麟街。
南月斋富可敌国,虽是江湖势力,却因其年年都缴纳巨额商税,还坚持捐献一些家产给国家用以边防所用,得了朝廷嘉奖,赐了“精忠报国”的牌匾。
有了皇帝这颗大树撑腰,南月家的府宅就是修的超出规制也无人去管。
就常兮极目远眺,这长长的看不到头的金麟街所占之地,竟全是南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