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兮一路背着君晚秋出了大院门,君烈云和君慕辰都站在门口等着。
见女儿出来了,君烈云沉声叮嘱:“秋儿,嫁到南月家后,要侍奉公婆,敬重丈夫,可不能再闹孩子脾气了。”
“是,女儿知晓。”君晚秋柔声应道。
君慕辰却是说:“秋儿,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不用怕,有大哥在!”
“嗯!”君晚秋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大哥虽然只长她三岁,可在母亲礼佛避世之时,都是大哥在照顾她。尽管严厉起来,谁都不敢忤逆,可给她的疼爱却也是独一无二的!
这时,喜婆唱道:“新娘子上花轿咯!”
常兮深深看了一眼君慕辰,背着君晚秋上了轿,之后又骑上马去送亲。
一阵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送亲的队伍拉成长长的一线,向着山下蜿蜒而去。
常兮骑着马,忍不住回头一望,君慕辰的身影掩在一路送行的人中,令人看不真切。
想起那天在假山他搞出的乌龙,心里就一阵苦涩黯然。
君慕辰啊君慕辰,你宁愿被我误会,也不愿承认你心里有我,是么?
可怜我竟然以为是自己犯错,亵渎了你。
你可真会装啊!说什么生吃我的心都有了,还让我走了就别回来!
论起狠心绝情,这天下第一非你莫属!
胸口忽然一阵气血翻腾。常兮隐忍不住,侧头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来。
走在马边的陪嫁小厮一惊,连忙问道:“小公子,你怎么了?”
常兮摇摇手,拿过帕子擦拭嘴角。心里则暗下决心:君慕辰,你将我的心意弃如敝履,那我也不会再惦念着你了!
走到秀山镇,穿着新郎官喜服,身材有些富态的南月璋就等在镇口接亲,之后,他们会一路护送着新娘子到南月斋所在的金屏城。
光这路上就花了五天之久。常兮看着君晚秋车马劳顿,脸色苍白,也是替她辛苦。所幸那南月璋品性极佳,路上一直照顾着君晚秋,嘘寒问暖,恨不得以身相代。
到了金屏城,常兮一行在城里最大的客栈安顿下来。
明日才是正式成亲的日子,今夜君晚秋早早的便歇息了,为明日的大礼养足精神。
常兮睡不着,让小二打了壶酒,坐在窗棂上,对着满城灯火,自斟自饮。
夜已深,人声渐消,唯有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传来。
听那唱声竟是子时!再不安歇,怕是明日要起不来了。
常兮摇了摇酒壶,将里面所剩无几的酒液一饮而尽,跳下窗户,脱了衣服准备上床睡觉。
忽然,屋顶一声极轻微的声响传来。若不是常兮耳力极好,恐怕都会忽略过去。
常兮眼中精光一闪,屋顶有人!
他来不及披衣,直接抽出利剑,从窗户外翻上屋顶。
他小心潜伏着,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屋顶上有一黑衣人,正蹲在君晚秋的房间上方,掀起瓦片,拿了一根竹管,打算朝里面吹迷烟。
常兮悄无声息的摸近,在那人毫无防备之下,一剑刺出。
本以为十拿九稳,不料那黑衣人机警的很,居然险而又险的躲过了。
常兮冷笑一声,改刺为挑,朝着那人胸口而去。
黑衣人瞳孔一缩,知事不可为,直接翻身落下长街,脚尖点地,向远处遁逃。
常兮用内力爆喝一声:“陈敏钦!保护小姐!”之后顺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在屋顶上纵身起落。
哼!敢在他眼皮子低下采花,好大的胆子!
是的,那黑衣人正是采花贼。而采花一门最明显的打扮就是发髻上戴一朵艳丽的红花。
在礼教严厉,民风保守的梁朝,采花贼就是最可恶的存在。多少无辜女子因贞操被夺而选择自尽。
此刻这色欲熏心的采花贼犯在他手上,就休想逃走!
常兮运转内力,轻功使得越发圆转如意,不到一时三刻,就追上了那个黑衣人。
“淫贼,哪里逃!”
常兮从屋顶跃下,手持长剑,朝那人后背直直劈去。
裴纶后背寒毛倒竖,一个懒驴打滚,避过了绝杀的一击,然而还没等喘口气,要命的剑又刺了过来。
“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既不曾得手,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裴纶没有趁手的武器,躲的艰难,好几次都被剑刃伤到,带出蓬蓬热血。若不是他身法特殊,只怕早已殒命在那少年的剑下。
常兮冷笑连连,话都不肯和那人说一句,只把剑招使得的迅如飓风,疾如闪电。
这采花贼功夫没见得多好,倒是保命的身法出神入化。居然这么久都还没能拿下他,可见还是不能小觑天下人啊!
裴纶见那少年一句话也不说,剑却使越来越快了。
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居然撞上这么一个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