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殊笑着说:“我可以让所有亡灵听我的,我虽不是曼殊沙华,可我有与它们同样的奇异,我可以让他们杀光想要阻挡我们的人”。
若河的一颗心骤然冰冷,她说杀光所有人时,却还笑的烂漫。
他有一把短刀,原本是用来赠给凝殊防身的,他怕自己以后无法在她身边,所以他在刀上又加了法术。
被此刀刺到的人伤口无法愈合,只能任由血流而死,凝殊身上的白衣渐渐变得阴红,但她始终笑着。
“终有一日我将回到原来的地方,那么由你送我最好”,凝殊嘴角含笑的往后倒去,眼中带着不舍的泪水。
她躺在黄沙上面,身体里的血液向四处流淌,鲜血所到之处都开出了花,三途河边的曼殊沙华也渐渐恢复往日,大片的红色迎着黄昏,她像没有来过一般消失在黄泉,只留下一双绣鞋在黄沙上。
黄泉的亡魂一个个进入泰山府内,方才被伤的鬼差也恢复了身体,六道轮回又变得井然有序。
若河沾到凝殊血液的衣角突然燃起了火,这火光与黄昏的景象融到了一起,他置身其中看着衣服上的火印,突然狂笑不止。
他的眼泪涌出了眼眶,滴落在凝殊消失的地方,他跪在地上拾起凝殊的鞋子,他忆起她穿上鞋子时的喜悦,还有在悬崖边上看着他吹箫时的爱慕眼神,他终是拿起刀插入自己的身体。
“凝殊,如果能回到初见的那刻,我也要告诉你见到你我也很欢喜”。
总有些爱来的时候并不曲折,走的时候总有悲欢。
曼殊沙华已从三途河边开满黄泉,在这往生路上谁都不会在迷失。
若河朦胧间看见凝殊站在三途河边,曼殊沙华在他们间随风飘荡,他欣喜的要走过去,可她却对他摇摇头,消失在花丛中。
若河睁开眼睛,眼泪已湿了眼角,他抬手发现自己还活着,有些失望。
“为何救我?”他语气虽淡,却还是有些责怪。
唤罗与栗束站在一旁,她回他话说:“你答应东西还没借,怎么能让你死了,而且你本是鬼,你那样做只会魂飞魄散”。
若河已无力争辩,他闭着眼睛语气尽显颓废:“你要什么都随便拿去吧!”
唤罗要的东西真不是随便拿的到的,但她见他意志消沉的样子,只得叹口气说:“你已渡业继承泰山府君之位,焚业之火就是象征,我要借的就是这火”。
她看他并无动静就又换了句话说:“你腰间的阳佩可是留下了什么东西?”
若河听到她提阳佩倒是有了些变化,但是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唤罗见他有反应,倒是笑了,“你可将那阳佩里的魂放入轮回,说不定多历几世可生出别的什么”。
若河震惊得坐了起来,神色颇为复杂,他一直都感觉的出唤罗的不简单,但没想到她知道的如此之多,他看向唤罗想确认她的身份,“你到底是何人?”
“现在是落合山神,名唤罗”,她依着他的问题答,语气尽量真诚。
若河一直盯着她,想辨出真假来,此时他不敢大意,“你方才说的魂魄是何意?”
“凝殊姑娘在那魂魄里留下的精血,若经由轮回辗转说不定能重新养出她的灵来,只是需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唤罗并非信口开河,只是这种事还是要看他们的造化。
若河没有接着说话,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对唤罗说:“这焚业之火虽可烧毁一切禁断,可出了冥府就会失去效力”。
唤罗既提出的要求,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门道,她用手掩于若河的耳边说:“我知道冥界还有一种花开在生死之外的彼岸,只有跳脱轮回者方可开启的另一条黄泉路上”。
若河惊讶,“你想要彼岸曼陀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