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武功因而越来越难练了。传言明初之时,习武资质上乘者,一天可生气感,三天便可炼出一缕真炁。”
“而如今遍观天下,未闻有十日之内生出气感之人。”
“倒是外家武功的抻筋、锻骨、养脏、炼髓四境未受到多少影响。”
“但再往后的由外而内、化血成罡的难度提高了十倍不止。”
“恐怕再过一百多年,天下将难存修炼内家真气的武者,而外家武功也难出化罡宗师。”
“后世之人,若要练习本教镇教绝学《养煞真功》,切记不可强练此功,更不可贪功冒进!”
“如今天地元气日益衰堕,煞魔难制,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惕之,慎之……”
余恪看完留言,呼出一口浊气。
将《养煞真功》的秘籍合上,余恪眼神游移不定。
这《养煞真功》作为传承七百载的七十二地煞教的镇教神功,哪怕放到七百年前,天地元气未衰堕之时,估计也是当世一流的神功秘籍。
能传承到现在仍未遗失或缺损,实属不易。
不过,这本秘籍虽然珍贵,但放到现在这个大环境下,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估计七十二地煞教教主唐羽正是因为强行修炼这本秘籍,才导致走火入魔,心性大变。
不然哪个正常人会疯狂到没事屠杀一座城镇的人?
余恪虽然自持练武资质天下无双,但并不急着修炼这本秘籍。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摆着呢,余恪可不想落得唐羽同样的下场。
至少也要炼髓圆满后,若无法突破化罡,无路可走时再说。
余恪将几本秘籍收好,直接下了瓮山。
山脚下,余恪望着山上炊烟渺渺的景象,心中思绪纷纷。
来瓮山之前,他有两个目的。
一是搜寻七十二地煞教的武功秘籍。
二则是杀光七十二地煞教的余孽。
但谁知山上转悠了一圈,一个成年男性都没遇着。
山里数百户人家中,年龄最大的男童,也才不过七八岁大。
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理是这么个理。
但余恪又不是什么冷血动物。
他时至今日所杀之人,除了七十二地煞教徒外,就只有战场上那几十名法军了。
杀人从来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或是因为心中的正义。
余恪实在无法对一帮老弱妇孺下手,即便对方日后可能来寻他报仇。
不过。
想到这里,余恪的目光转向莲花县城。
要说报仇。
最应该报仇的,应该是县城里那无缘无故被屠杀了的八百七十二人的家人吧?
这帮七十二地煞教教徒的家小,失了家中男人的保护后,还有多少能活得下来?
余恪也懒得管。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
回到县城。
余恪将一营二营八百新军收拢,来到城门楼处。
指着被吊在城门楼上的五名士卒,余恪望向整齐列队的八百将士,大声道:
“这五人,趁着县民家中被毁,县中一月乱麻都在扑火救火之时。”
“以为无人顾及他们,便行贼匪之举,窃夺财物!被发现后又打伤了三个莲花县民。”
“如此做法与那贼匪何异?”
“简直令我新军上下蒙羞!”
八百新军士卒望着被吊起来的五位同袍,神色愤怒。
我们一晚上累死累活地忙着灭火,你们五个却去窃夺财物?
余恪问道:“甘启良。”
“在。”甘启良跨出一步。
“按照军规,这五人该如何处置?”
甘启良大声道:“行贼匪之举欺压百姓,未致人亡者。”
“受五十军棍!革除军籍!充入大牢,劳改五年!”
余恪喝道:“按军规,行罚!”
甘启良挥了挥手,让手下将那五名新军士卒放了下来,拖到一旁按在了板凳上。
没一会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余恪看也不看那几个货色,待五十军棍都打完了以后,余恪又道:
“二营二连一排三班班长鲁彪、二营二连一排排长张庆贵,出列!”
“二营二连连长李晖,出列!”
三名身着军官服的新军士卒,步伐标准,从队列中走出。
“三班班长鲁彪治下无方,革除班长职务,领十军棍!”
“二连一排排长张庆贵治下无力,降为一排三班班长。”
“二营二连连长李晖识人不明,降为二连一排排长。”
“可有异议?”余恪望向三人。
“无有异议!”三名军官大声道。
鲁彪走向一旁,老老实实的趴在板凳上,挨了十军棍,咬着牙一声没吭。
余恪对甘启良道:“空余的二营二连连长职务,你自己选吧。”
“是。”
余恪接着道:“将战死的十九个弟兄抬上来。”
十九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到余恪面前。
余恪望着这十九具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此战我军击毙七十二地煞教匪徒二百四十八人,战死弟兄一十九人。”
“有如此损伤,实是本座计划有缺,非战之罪也!”
“这十九名袍泽弟兄之所以战死,过错在我!”
一旁的甘启良见状苦笑道:
“余参谋爱护下属,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何必如此自责?”
余恪眼睑低垂,摇了摇头道:“这十九名弟兄的死亡本可以避免的。”
随后,冲着十九名新军烈士拜了三拜。
余恪望向一众新军将士,继续道: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我军立军之根本!”
“昨夜,我军击毙七十二地煞教贼匪二百七十八人。已将七十二地煞教全数剿灭。“
“此乃大功一件,一营二营全体将士,每人赏白银五两,受伤者多领一两白银作为医药费。”
说着余恪又转向那十九具烈士之躯,躬身一拜:
“战死者,抚恤五十两白银。一家老小,我余恪负责到底!”
“只要我余恪还有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