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这个是某条路过雷劫现场无辜受难被雷劈焦了的小蛇?”
言儒:“?!”
言儒大受震撼:“鹤衣君为何如此说?!”
盛雪伸出白净的手指,将那条东西从托盘里拿出来,扒拉了两下,让它舒展开,道:“你看。”
言儒:“!”
还真的是条被劈焦了的蛇!
只是这东西黑乎乎的像极了一块骨头,也不怪会被人认错。
言儒疑惑道:“天雷只劈渡劫人,这条小蛇何以会突遭横祸?”
盛雪看着掌心里黑黢黢的东西,叹口气,道:“可能是前几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
言儒:“……”
盛雪有点失望。
他还以为重庭仙尊真能留下点东西,结果跟他一样,灰飞烟灭。
闹出这么个误会,言儒也有点尴尬,咳嗽一声,道:“既然它是被雷劫波及,我们理应厚葬它,为它开坟立碑,供应香火。”
盛雪好奇道:“那墓碑怎么写?倒霉蛇之墓?”
言儒:“……”
他发现,今天的盛雪有些不同。
以前是气的他肝疼,今天是堵的他肝疼。
盛雪对焦乎乎的蛇不感兴趣,就要将它扔回托盘里,忽然盛雪只觉食指指尖一痛,柔软的指腹冒出了一滴殷红的血。
小蛇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盛雪一口。
痛倒不是很痛,盛雪就是有点不爽:“又不是我的雷劫把你劈成这样的,关我什么事?”
小蛇虚弱的躺在他掌心,慢慢的吐着蛇信子。
言儒大惊:“它竟然还活着!太好了!“
不用纠结墓碑上刻什么字了!
“鹤衣君。”言儒道:“不若就让千草峰长老将它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救吧?”
盛雪盯着小蛇,大概过了两息,才道:“不必了,我带回去。”
言儒还以为他难得大发善心,下一瞬就听到盛雪自言自语:“养大了应该能炖一盅蛇羹。”
言儒:“……”
到底是他小看了鹤衣君。
盛雪拎起小蛇,将它的脑袋凑到了血珠旁。
虽然这具身体废物,但是他的灵神强大,血液里蕴含大量灵气,是疗伤的好东西,换了个壳子效力肯定不如从前,但是足以吊着这小东西的命。
盛雪想起以前他受伤时,他某个师弟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放个盆接血,有时候还下黑手,就为了多挤点儿出来。
但是到底物是人非,那些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了。
大概也知道是续命的灵药,小蛇很快就将那滴血珠舔干净了,甚至想要撕裂皮肉再获得更多,盛雪随手将它塞进袖袋里,对言儒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言儒其实也不知道该对这个太上长老的遗孀怎么办,他看着盛雪,其实还有点心情复杂。
毕竟前不久,盛雪还给他亲生儿子下药,差点让重庭山更添一抹绿色。
但是盛雪不以为然,落落大方,他也就只好装作不知道这事儿,躬身道:“鹤衣君慢走。”
盛雪颔首,或许是身处高位太久,他做这个动作,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意思,在一瞬间就跟人拉开了距离,让言儒一愣——盛雪一直这么矜贵么?
不等言儒多想,盛雪已经出了丹宸殿,他本来打算坐着飞舟到处逛逛,只可惜刚到殿外,就听一道阴冷声音:“盛积素,你给我站住!”
盛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一回头,就见把正清门校服穿的格外挺拔好看的年轻男子气势汹汹追了出来,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盛雪刚刚砍死了他全家。
“……”盛雪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上次重庭仙尊渡劫事大,言柏自己又中了药,来不及动手,今天可就没那么容易躲过去了。
盛雪整理了一下衣袖,长身鹤立,静静地看着言柏。
言柏冷笑:“你倒是脸皮厚,见了我仍旧从容不迫。”
盛雪:“你又不能直接砍死我。”
言柏:“……”
可恶。
被他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