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柏倒是想把盛雪剁成十八段喂狗,偏偏不管怎么样,盛雪都是重庭仙尊的未亡人,只要他不为祸天下,正清门就得好好供着他。
少年气的眼睛通红,握着剑的手青筋毕露,冷冷道:“盛积素,我从未见过有人同你一般厚颜无耻!”
盛雪早些年也不是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比这更难听的多了,言柏这两句话于他听来,实在是不痛不痒,并不觉得冒犯,是以回答的十分礼貌:“那你今天见到了。”
言柏:“……”
言柏的手指都在发抖,显然是起了杀心,厉声道:“盛积素,当初是你死缠烂打非要师尊与你结为道侣,可你上了重庭山仍不知足,勾三搭四,朝秦暮楚……”他唇角扯起一个讥诮的笑容:“是你身体里的魅妖血脉驱使,还是你生来就如此下贱?!”
这话可以说是羞辱至极,跟来看热闹的弟子一边觉得解气,一边又怕言柏因为言语不敬被掌门责罚。
言柏这话,让盛雪一僵。
苏妃卿有魅妖血脉这事儿在修真界不是什么秘辛,正因为如此,她少年时候被很多人看不起,没人想过她能成为一宗之主,也没人想过短短两百多年,苏妃卿就能在修真界里占有一席之地。
魅妖,是一个名门正派挂在嘴上都觉得脏的种族。
魅妖一族,无论男女,生来美貌,他们以欲望为食,柔弱不堪,菟丝子一般,通常都被当做宠物豢养,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
原主作为苏妃卿的儿子,理所当然的继承了这份血脉,魅惑人的手段着实不少。
盛雪略微有点头痛。
他怎么忘了这回事儿。
他少年时候就和苏妃卿相识,知道她每月都会被情潮所苦,生来苦厄,她却从不愿意堕落,一刀一刀的割在手臂上,刚开始会疼的哭,后来已经面无表情。
盛雪为此上无边香水海,给苏妃卿求了一瓶灵药缓解她的痛苦,后来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的,就传成了他和苏妃卿有一腿,盛雪前两天还听灵鸟说修真界不少人笃信原主就是苏妃卿和寒英仙尊的儿子,不然绝不可能长得这么像。
——让他震撼良久。
见盛雪不说话,言柏还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痛处,走近了两步,压低声音,言辞更加刻薄:“只可惜,就算你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难不成你以为,这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被你这副皮囊所惑?”
盛雪缓慢的抬起眼睫,做了个十分令人震惊的动作——他满脸慈爱的拍了拍言柏的脸颊,轻声细语:“如今想来,的确是我有错,好歹我也是你师娘,你放心,以后我要是找男人,一定不找你。”
言柏:“……”
“?!”
众弟子哗然。
盛雪轻笑着说:“修真界也没给人守寡的规矩,如今我道侣已逝,我就是自由身,想跟谁睡就跟谁睡,乖徒弟,少管我的事。”
不得不说,盛雪的这副皮囊,当真是不愧魅妖血脉。
哪怕他说着这样寡廉鲜耻的话,仍旧好看的令人怦然心动。
言柏气的脸色铁青:“盛积素——”
盛雪歪歪头:“你看不上我,有的是人能看上我,那日给你下药,是我不对,对你不住,这个权当是给你的赔礼。”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扔在了言柏怀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徒弟,你师娘要去寻找第二春了,别扰我兴致。”
不等言柏做出反应,他已经悠悠然转身进了飞舟。
飞舟腾空,在众人各不相同的视线里,大摇大摆的飞离了丹宸殿。
言柏死死地捏着小瓷瓶,几乎将玉瓶捏碎。
不知道是谁咳嗽一声:“刚刚……刚刚鹤衣君说他已经恢复了自由身,是不是就代表着……咱也有机会了啊?”
言柏猛地扭过头,盯着那名弟子:“如此浪荡成性的人,你也看的上?!”
那名弟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我知道鹤衣君肯定不会认真,但是、但是他长得太好看了,我忍不住……“
“咳,我也……”又有人道:“那句话这么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言柏几乎要被同门气死:“见识短浅,不知所谓!”
他说完转身就走,还听见有人小声:“……诶,你别跟言柏师叔计较,毕竟现在大家都有机会,就他没有机会了,他这是恼羞成怒呢……”
言柏:“……”
……
盛雪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他睡觉,他靠在飞舟里悠闲的看着正清门的风景,忽然“嘎嘎”两声,一只雪白的灵鸟飞了过来,急迫道:“开门开门!让我进去!我飞不动了!”
盛雪连忙打开门,让它进来。
这东西不是骨瘦羽轻的仙鹤,也不是娴静优雅的鸿鹄。
它是一只胖的肚子都要碰到地的大白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