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那首也不错啊,引经据典,对仗工整。”
“怎么没人说小丫的呢,虽是用词朴素了些,却寓意深远。”
“…………”
言师傅念完后,便让学子们直接站起身来各抒己见,一时间大家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言师傅瞧着大家的热情如此高涨,便索性让她们又多讨论了会,才打断道:“你们说的呢,都很有道理,大家听听我的想法如何?”
言师傅发话了,课堂上自然便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想听听言师傅的见解是否与自己一致。
言师傅一首首点评过去,先是夸赞了一通这三首作为第一次作诗,尚且都不错,但是,小丫那首却格外好,作诗最重要的便是寓意,也就是你的诗眼,切不可本末倒置,一味追求华丽。
华丽的词句可以学习,但是其中传达的寓意却是模仿不来的,只是若是再结合史料,引经据典,这首会更出色。
其次,便是秦子衿那首,秦子衿主要是咏的芍药独自绽放,不与其他花来争艳的品质,这与常人的理解相悖,主要是胜在有新意,细细读来,有一些雅趣,只是缺了些人文与沉淀,秦子衿一一记下。
其实秦子衿也觉得小丫那首比之自己的诗来要略胜一筹,言师傅显然与她的看法是一致的。
最后呢,言师傅赞了二丫那首是这三首中在格式上最为合格的诗歌,但是呢,一味追求形式,而失了重点,导致这首诗,虽然各方面都顾到了,却读起来略显生硬,少了自己的思想与风格。
言师傅点评完这三首诗歌后,便让大家休息片刻,接下来菁师傅会过来与她们讲学,秦子衿趁着休息时间,便去找言师傅探讨了些她昨晚对《左传》不理解的部分,言师傅虽然在学堂单讲帖诗,但是她与菁师傅在这两方面的学问都是不相上下的,所以秦子衿请教谁都是一样的。
言师傅瞧着秦子衿只一晚,便学了这么多,心中感叹这个女娃果真是个奇才,面上却是不显,生怕让秦子衿骄傲了去。
她绷着脸与秦子衿逐字逐句梳理过去,甚至还引用其他史书里的句子来为这段话作证,秦子衿听完只觉得茅塞顿开,昨晚的疑问瞬间全消,心中对这两位师傅的学问更是钦佩不已。
秦子衿解答完疑惑后,言师傅又顺便与她单讲了些帖诗的注意事项,直叮嘱秦子衿往后需得更加勤勉,最好每日也作一帖诗用来温习,熟能生巧。
秦子衿不知言师傅是因怕她自满而故意让她勤勉,还以为是自己的进度有些慢了,心中想着今晚再晚半刻钟入睡,争取再多学一些。
不就是卷吗,她没再怕的,就是费肚子,饿得慌。
只不过言师傅学问如此之好,若是科举也并非不能登榜,秦子衿临走前便问道:“师傅为何不去科举呀,您学问如此精深,定能博个功名。”
言师傅摸摸她的衣袖,不假思索答道:“有人志在朝堂,有人志在乡野,皆是各人所求,不是自己的缘法我便不强求。”
闻言,秦子衿恭恭敬敬做了个揖才退了出去,正是因为有言师傅这样无私奉献的人,才能成就女尊国一代又一代的文臣。
只是,历史往往只记住了权臣,却没看到,权臣背后,也有着一个个教书师傅与谋士无私奉献的背影。
教育,永远是一个国家不可或缺的部分,总有人要牺牲掉自己的利益与更多的可能性,从而来成就更多的人。
待回到课室外面,秦子衿便听到江一在与人争论:“你别胡说!子衿不是这样的人!”
秦子衿听到居然还有自己的戏份,又是无辜躺枪,她便多听了会,终于理清楚了。
原来是有位学子休息时嘲笑江一总是与她在一起,连作诗都是巴结秦子衿,又说她与江一是好友不过是因江一家中富庶,不然都说新晋案首家中贫困,为何入了县学,所用之物却都是顶好的呢。
秦子衿听着都有些无语了,怎么哪都有些不弄清楚来龙去脉便信口开河的人呢,有这功夫,多读点书不好吗?
秦子衿敲了敲课室的木门,淡淡开口道:“这么会挑拨,何不到我面前来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