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父子交谈至深夜,眼看夜已深了,林父长江打算回屋,临走前向儿子发问:“榆哥儿以为要如何开办一所书院?”
说完便由小厮拿着灯笼在前引路,回了东厢房歇息。徒留林榆继续站在廊下望着林父离去的背影沉思起来。
如何开办一所书院?
这间书院我打算收些什么样的学生,又要教授些什么?书院建在何处?依照怎样的制度来办学?学生们能在这里学到什么……
这许多的事都是要考量妥当的,且林榆在前世所学的,并不能完全适用于当今社会,不提社会制度还有教育结构之类,只说现代社会的各个学科俱是拥有一套完整的知识体系,而在当下这些体系就没有完全成型的。
若是说要林榆自个儿根据所学过知识重新构建,你莫不是在为难我榆哥儿?
想要开办书院,尚有很长的路要走才是。林榆这般想道。
忽然一阵穿堂风吹过,只着夹袄立在廊下的榆哥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嘶!好冷!
榆哥儿顿时醒悟过来,现在想这些做甚?又看一眼头顶的发着昏黄光亮的灯笼,不想了,回去睡觉,其余的事日后再说!
念及此,转身回房洗漱歇息不提。
年节将至,二叔林如海忙着政事,林父长江也在一旁帮衬着。杨夫人安排了妥当人扶着贾氏的灵柩回姑苏祖地安葬,每日与林如海同僚的女眷来往交际,处理府中的大小事情,将上上下下安排得极妥当。
林榆兄弟并无它事可做,每日只看两卷书,写几笔字,偶尔招待领着黛玉满院子逛的沫沫。这小姑娘可是一点不见外的。
自从沫沫来了林家,每日与黛玉同止同息,念书玩闹,倒是把黛玉心中的忧思苦闷都排解了许多。
这日乃是腊月初八,榆哥儿的表兄杨桦将启程回京,众人用过早饭,杨桦便向众人辞行。
林长江兄弟二人只嘱咐几句便回了书房,堂中只留了杨夫人并林榆兄妹四人及小丫头沫沫。
“这小丫头当真不与我一同回京?”杨桦看着与黛玉一左一右被杨夫人揽在怀里小姑娘,向姑母林母询问道。
按说杨桦回京,顺路带着小姑娘回家,才是最为妥当的,可谁知,林家上上下下俱不愿意,便是这小姑娘也是一副长留林家的模样。杨桦实在想不通。
林榆见杨夫人对侄子的询问无动于衷,妹妹面上也露出不舍的神色,主动开口解围道:
“如今天气严寒,桦表哥回京定是快马加鞭,小姑娘也是受不住这般的奔波与寒冷,不如等到开了春,让刘家派人来接的好。”
“你们从金陵赶来扬州就不冷了?”杨桦并不上当,反问道。
榆哥儿只端起桌上茶盏抿了口茶,以此掩饰脸上的尴尬,不愿接话。
心里知晓就好,何苦说出来呢?总不能说这小丫头信不过你罢?
且这小姑娘才来不过几日,母亲杨夫人并妹妹黛玉俱是对她喜爱有加,恨不得当做亲孙女、亲侄女来疼,你现在就想带她走,且看你姑母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