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般唯美浪漫的画面,看戏不怕事大的江沉阁津津有味地吃着瓜,楚孤霜的面瘫脸龟裂可是很难见到。
诶,等等,晏怀竹轻薄的好像是她的身体。
古雪见压在黑裙女子身上的男子,明显是认出来他的身份,但此情此景冲击太大,她呆愣原地,连抱琴的手臂僵了都不自知。
江沉阁上前推开晏怀竹,晏怀竹亦是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二人惊愕得手足无措。
“大清早的闯入女子卧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江沉阁抬手就要在清润俊朗的脸上留下一个五指印。
晏怀竹岂是乖乖站着被打的人,他自知理亏也不还手,巧妙躲开,急赤白脸道:“误会都是误会!”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你都爬上|床了,还敢说是误会?!”江沉阁飞身追着晏怀竹打,她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晏怀竹有心要躲。两人就在房间里飞檐走壁,将一切摆设家具砸得支离破碎。
“咳……”床榻上传出来一声轻微的咳嗽。
“姑娘如何?”受到刺|激的古雪终是回过神来,两人追逐打砸,唯床榻周围没有被殃及,她听到咳嗽声走上前来,就要伸手去拉楚孤霜。
楚孤霜晲了她一眼,复又闭上调息。
古雪染着丹青豆蔻的手僵在空中。
江沉阁打归打闹归闹,依旧不忘关注一旁的楚孤霜,与其说她关心他,不如说是更关心自己的身体。
她放弃追打晏怀竹,来到床榻前,不由分说将他扶起,“你没事吧?”
看着她不加掩饰的浓浓担忧与关切,楚孤霜心中一暖,微微摇头。
该死,他不会真的有事吧,将他留在这里没有灵力傍身,又碰上晏怀竹那个偷潜房间的变态,他怎么可能没事?
“误会,我说了都是误会……咳咳……”晏怀竹气喘吁吁,他着实想不通明明“他”修为比自己低得多,怎么还会被追得死去活来,更何况这种感觉竟让他有一丝熟悉,仿佛回到与江沉阁的曾经。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江沉阁厉声质问。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来时敲门没有回应,放出神识发现‘她’在床榻上打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心生担忧便推门而入,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你都压在‘她’身上了!”
“我那不是为了探查他的情况嘛?”晏怀竹百口莫辩,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两人的姿势的确暧昧旖旎,旋即想起什么,诡辩道,“‘她’出身合欢宗,练功走火入魔你怎么不认为‘她’还需要我来泻火?”
江沉阁眼眸暗沉,但她又不能说霸占自己身体的是楚孤霜,怎么会用合欢宗的方式来泄火?何况她不喜不愿的人,一根头发丝都别想碰她。而晏怀竹明显就是她的不喜之人。
想来也是,若晏怀竹真的对楚孤霜做了什么,楚孤霜断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平静。
是她心急没有辨清状况,但当时那种情况下,人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明就看到晏怀竹在轻薄自己的身体,而她偏偏不喜晏怀竹,即使他曾经是自己的双修对象之一。至于不喜的原因……
江沉阁想到三千年前的那一幕,心头的伤疤就不可遏制地痛起来。
他晏怀竹还好意思来找自己,假仁假义为自己报仇?
要为自己报仇,早干嘛去了?三千年里怎么没见他冲上仙界把霁光杀了。
“他的确没做什么,我练功时差点走火入魔罢了。”修士最忌走火入魔,轻则经络俱毁无法修炼,重则当场毙命,偏偏这最忌讳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平淡如水。
江沉阁独自一人再探府衙后,楚孤霜不想拖后腿,便强行加快调息内伤的速度,但他偏偏算漏一件事——江沉阁的身体是经合欢宗心法淬炼打通的,而自己行的是无情宗心法,合欢宗与无情宗乃两个极端,仿若参商双星,永不相见。
当他行无情宗心法来调息时会受到身体的本能排斥,因而阻塞灵力流通,若非他与江沉阁相距甚远,导致灵力消散,否则必定会爆体而亡,就不是仅仅的经络闭塞那么简单。
虽然得到楚孤霜的佐证,说明晏怀竹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江沉阁依旧没给他好脸色看。
这时,被遗忘在一旁的古雪两掌交叠,贴在额头上,朝晏怀竹行礼,且行的是修士中后辈对大前辈的大礼。
楚孤霜却是看懂了,这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让十大宗门位列第六的云水宗小琴仙行如此大礼?
“晚辈云水宗古雪,拜见凌苍子前辈。”古雪一袭白衣身后负琴,玉做的人一般圣洁似雪,声音好听得若玉珠落盘。
“居然是点沧派掌门凌苍子么……”楚孤霜闻之微讶,忍不住念出口。
“你就是素琴的得意弟子古雪?”眼见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晏怀竹方才急赤白脸的模样一扫而光,清润若泠泠夜月,亲和中带着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