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随着郝氏兄妹的离去,就此收场。李紫薇不过微微停留,就又返回房中,替换下染上污渍的衣裳,却是再也不出来了。
且说一众纨绔窥得妙人天仙之姿,兀自陶醉,想入非非。他们都是风月场中的常客,此刻仍忍不住赞叹不已,道一句不愧是天香楼的头牌神女,果然是国色天香,勾魂摄魄,若是一会儿能携手步入香闺,做一晚房中娇客,便是倾尽家产,也是值得的。
往日里,这些熟门熟路的浪荡子一入门,便轻车熟路地寻了各自的相好,到床上厮混鬼闹去了。今日却大不同往日,天香楼的客人们倒有五成留在大厅之中,只为最后能够一亲香泽,抱得紫薇美人归。陈方羽与昭武寒也不例外,寻了个桌子坐了,将那些龟公茶壶、胭脂俗粉统统打发了,自斟自饮。昭武寒在一旁抓耳挠腮,一会儿道“这小妮子怎么还不出来”,一会儿又道“小颜姐若穿了那身衣服,也一定不会逊色”,被陈方羽拿眼睛一瞪,顿时怂了,憨笑着吐了吐舌头,埋头吃着各色的果子,不再说话。
一个消瘦青年快步走了过来,衣着华丽,左配环形双龙玉佩,熠熠生辉,一身富贵公子的装扮,右边衣襟处却挂了一个酒葫芦,显得极不谐调:“喂,兄弟,还记得我吗?那天在外玉垒码头,咱们还聊天来着,城主府的袁鸿,记起了没?”
昭武寒口中含着各种果子,正在用力地咀嚼,听着消瘦青年的话,眼睛逐渐明亮起来,费力地吞下口中之物,呢喃道:“哦,是你啊,我想起来。你怎么也来逛青楼了?哈哈,真是缘分呐!不过我看你身体挺虚的,要劝你几句了,年轻人,要节制,要慎重,珍惜身体啊,大兄弟!”
袁鸿闻言,一脸乌黑,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心中咒骂,这个小胖子说话怎么能如此阴损不着调!昭武寒看了他的脸色,一脸“我懂了”的神色,点了点头,伸出胖手拍了拍袁鸿的肩膀,以示安慰。
袁鸿脸色更黑,也不再和昭武寒纠缠,天知道这个小胖子一会儿又冒出什么奇思妙想,将自己置于火上。他转身向陈方羽拱了拱手:“在下城主府袁鸿,昨日在外玉垒码头已经拜候过公子了,没想到今日又在天香楼得窥公子真颜,实在是三生有幸。”
陈方羽微微点头,道一句“袁公子客气了”,伸手示意,招呼他坐下。袁鸿也不矫情,摆衣坐下,不碰桌上的酒具,只伸手取下了自己的酒葫芦,置在桌上,道:“听闻公子和天山达成协议,独占了黑船商队这条财路,日后必是日进万斗金,在下先行恭喜了。”陈方羽面无表情,不见喜怒,见袁鸿似乎言有未尽之意,也只是抬起眼皮,瞅着了他一眼。
袁鸿拿起酒葫芦,打开盖子,小酌一口,继续说道:“不过,公子此举可也得罪了不少人,为自己埋下了祸根。天山的黑船商队,年年到此,扶苏城中大大小小的商帮商会,都会从中得利,分一杯羹,天长日久,已成惯例。如今,我虽不知公子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天山心甘情愿地将生意权柄置于你手,但有些人已经对此震怒不已了,正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陈方羽还没说话,昭武寒抢先说道:“大兄弟,不会吧。昨天还有好多商人热情似火地跑到我们那里商谈合作事宜,大家相谈甚欢,就差跪在地上拜把子了。难道这些人心面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