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琯一边收拾一边笑。
明明昨夜看到那个带着银面具的人往池塘里扔垃圾一样扔人,还吓得哆嗦了许久,这会儿一想到那个画面,一想到那个被扔的人是白瑛,她就笑得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站稳。
府里今天只是搜查可疑之处寻找可疑之人,并没有旁的举动,看来白瑛性命无忧。
她仔细想了想,昨夜那带面具的人在把白瑛扔进水里前,似乎做了什么举动。
提醒人来救人?
她就说呢!
怎么那些人反应这么快,来得如此快。
还有那声惨叫,白琯突然想起来,昨夜大叫着来人的人,不就是红芍么!
刚刚是刚睡醒,脑子有些混沌没想起来,这会儿却是清楚得很。
啧。
白琯抿了抿唇,有些许不解,把人扔水里,又提醒人来救人,前后如此矛盾,是要做什么啊?
单单只为了教训白瑛一通?
将军府这样的门第,白瑛这样的尊贵出身,夜闯将军府,只为教训白瑛一下,如此行径,也太冒险了罢?
有点不太值当啊?
还是说,那人还有旁的打算?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也不妨碍她高兴。
反正她对将军府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她甚至还在心里感谢了那人一通,谢谢他出手教训白瑛。
秋夜里多冷啊,水更凉,哪怕那些人来得及时,白瑛也少不得要好生休养些日子,这样的话,她就能安生一些,也可以好好盘算下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虽然不是她亲手教训的白瑛,但怎么着也算是出了一口恶心。
白琯心情大好。
屋里虽然被翻的乱七八糟,衣服被褥也被故意踩脏,但床底下她藏的板栗并没有被发现,还好好的在床底待着。
估摸着,她们是觉得她这样的地位和性子,不会在床底下藏东西,也没有甚好东西让她藏的,再加上,这张床老旧不堪,四条腿因为被腐蚀早被锯得都快没了,床板几乎与地面相平,只留了两三指空隙,根本就藏不了人,手伸进去都费劲,更不用说藏东西了,便也没翻看。
这正合了白琯的意。
等收拾完房间,白琯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还很饿。
看了眼日头,虽然离晚饭时间尚早,她也打算做点吃的了。
也不知道是身体在恢复需要的能量比较多,还是她消耗比较大,明明起床后煮的那一碗栗子也挺多的,现在就又饿了。
她在廊下生了火,很快就煮了一碗栗子。
栗子虽然绵甜,可总吃这个,总也少些滋味。
她现在特想吃烤串,吃火锅,吃烤鱼,吃大鸡腿……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看着连汤汁都被自己舔干净的碗,她又叹了口气。
只要不放弃,日子总归会越来越好的,看着手里被火燎的发黑的碗,她觉得眼下当务之急,是去弄个锅来。
总用碗煮东西也不是个事,万一哪天煮着煮着,碗被煮裂了,临时又没有能替的,那不得吃生的了么?
把碗洗干净后,她决定晚上去厨房看看。
将军府厨房挺多的,她就是去找个不用的闲置锅,去下人们的那个厨房就行,也不容易被发现。
打定了主意后,她又出去,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听到点有用的消息。
比如白瑛现下情况如何,大概需要休养多久,有没有查到谁干的……
然而,她只出去了片刻,便又回来了。
什么消息都没听到,因为将军府的守卫更严了。
这让她另一个计划——出府看看能不能寻点什么挣钱的活计挣点钱,也暂时搁置。
看来白瑛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要严重。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她病着,不得空,就没得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折腾她,她也能多喘几天气。
因着守卫更严了,白琯打消了今晚就去厨房看看的念头,想等着不那么严的时候再过去,只不过晚上她吃完晚饭——依然是煮栗子,洗碗的时候,不知道是这个碗用久了,还是因为水太凉了,骤冷骤热的缘故,碗碎了。
看着一地碎瓷片,白琯心疼得不行,她就这一个碗!
而且,现在碎了,明天早上她用什么煮饭?吃冷的喝凉水么?
一想想,她就十分不能忍受。
思量再三,她还是觉得,今晚去厨房看看。
若是有人发现她,她就说,自己是太饿了,来厨房找东西吃的,反正她在将军府经常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形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顶多嘲讽她几句,把她赶走。
若是没人发现,她就有锅用了!
等夜深后,她关上门,悄悄出了院子,往前面的大厨房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夜尤其安静,与昨夜相比,更多了几分让人不由自主胆颤的寒意。
她想,可能是跟守卫更加森严有关,满府都紧张小心,气氛自然压抑沉寂。
从她那院子一路往前面的厨房,距离不算近,幸运的是,她竟然一路都没有碰上守卫,也没碰上什么人。
估摸着,是她那边太偏僻不受重视的缘故。
现在看,住得偏僻也挺好,至少自由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