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相信连缬花的存在,有关于它的腥风血雨就永远不会停下来。只会有更多的人被牵扯进来,江湖中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太阳带着普及大地的光辉无情地奋力灼烤大地,在屋里都可以清晰感受到外头升腾起的热气。
然而偏有人要与日争辉,搅扰整个江湖不得安宁。
温霖棐拍拍燕婉的肩,叹了一口气。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陶珩衍凝视着醉流霞如雕塑般的身影,表情不甚轻松。
几人一时各怀心思。
沉寂良久,燕婉忽然倒抽一口凉气,抬起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腕,颤抖着指向前方,结结巴巴道:“他……他在动。”
燕婉神思恍惚,一时没注意到床上有人也属正常,不过她这几日受到的惊吓着实多了些。
温霖棐不用抬头也知道燕婉指的是谁,对她来说,这该是惊喜才对。
温霖棐快步向赵修盈走去,刚行至床前,便听得门口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得她一个激灵。还不及回头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便有纷飞的木屑打在她的侧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本能地侧过身子躲开继续在空中纷乱的木板残骸,伴着谢怀风高呼的一声“小心!”,飞速将袖口银针打出。
这样的情况下,实在很难准确命中目标。
果然,不等温霖棐做出防御,一抹寒光从她余光里闪过,极为眼熟的短刃不轻不重地划过她的脖颈,伴着沉闷一声,与眼里还残存着腾腾杀气的黑衣人一同落地。
谢怀风收回掷出飞镖的手,上头已浸满了冷汗,他随手在衣上蹭了蹭,心里不觉一阵后怕。
陶珩衍若无其事地收回悬在黑衣人脑门上的软剑,好整以暇地向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房门外看去。
上官令仪紧闭着的门前冷冷清清,连一只雀儿也没有,更不必提不知所踪的醉流霞。
陶珩衍面色一沉,提剑跨过满地无辜碎屑。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温霖棐随手抓了一把脖子,看着一手的殷红的鲜血,在心里将这一群人啐了一万遍仍觉不解气。
“你们……是谁?”孱弱嘶哑的声音在安静得诡异的房里响起。
经了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变故,若是赵修盈不出声,温霖棐大约已将他抛去了九霄云外。
温霖棐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一手从医箱里摸出个小铜盒,顺便给谢怀风使了个眼色。
谢怀风立刻笑道:“赵叔叔,你受了伤倒在荒郊野外,我们就把你带到附近的寺里来了。”
“你认识我?”赵修盈显然对这个凭空冒出的大侄子没什么印象。
“赵堂主可还记得“栀子”?”温霖棐瞥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的燕婉,无奈地放开捂住伤口的那只手,自己动手打开了小铜盒。
许是因为躺了太久以及身中奇毒的缘故,赵修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迟疑道:“阁下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