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令仪面不改色道:“这里离饮芳镇那么远,谢公子是怎么把燕姑娘带来的,这时间不大对。”
如果只是按来回古月镇一趟算,谢怀风用的时间着实稍稍长了些,可若是按来回饮芳镇一趟算,谢怀风用的时间又太短了些。
“我还没仔细问,不过燕姑娘似乎也受了伤,陶少爷留下的暗卫也不在身边,或许是我们走之后出了事。”温霖棐调侃道,“这下你可赖不掉她了。”
上官令仪面有难色:“毓灵宫倒不介意多她一个,横竖她父母双亡,也没地方可去。只是这一路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俗话说,钱能解决的麻烦都算不得麻烦,可这一路的麻烦,偏偏是钱解决不了的。上官令仪一个人就已经让陶珩衍几人束手束脚,再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燕婉……
“人是怀风救回来的,要说麻烦,也是他的麻烦,与你无关。”温霖棐裁下一截绷带,覆在上官令仪伤口上。
上官令仪低头浅浅一笑:“如果今天去古月镇的是我们,我想霖棐姐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可不一定。”温霖棐赌气似的撇了撇嘴,“我也不是谁都救。比如某个人,这辈子都休想让我出手相救。”
醉流霞扒在门上偷听墙角,猛然听到温霖棐这句话,不禁一颤。
上官令仪自然知道“某个人”指的是谁,暗自吐吐舌头,没多言语。
“对了,陶公子可有受伤?”上官令仪没忘记陶珩衍在危急关头锲而不舍地护着她这个拖油瓶。
温霖棐笑道:“你未免太小瞧他。听怀风说,陶庄主对他可不是一般的严格。别人练剑,他也练剑,别人吃饭睡觉,他还练剑。他本就有天赋,加之十几年的努力,应对绝大多数高手已是绰绰有余。今日即便是多了一个你,安然脱身也不是问题。”
温霖棐将陶珩衍夸的天花乱坠,脸上却是一副无比悲痛的表情,想也不用想,自然是情不自禁拿谢怀风与陶珩衍作了比较。
上官令仪听得一愣一愣,后知后觉感叹道:“这么厉害。”
陶珩衍平时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话也不多,斯斯文文的模样,手里倒是更适合拿一本书而非利剑。
像是看出了上官令仪心中所想,温霖棐语重心长道:“人不可貌相。行走江湖,对任何人都不可掉以轻心。哪怕是个看起来连路都走不动的老人,也可能从背后捅你一刀。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弄虚作假的。”
“为何要弄虚作假?”上官令仪想不明白。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你的一条命,随时都会成为别人谋取利益的筹码。”温霖棐的语气渐趋沉重,“你经历的,终究是太少。这个江湖远比你看到的更加险恶。”
上官令仪的表情因为不得不接受这些残酷的事实而显得颇为痛苦。
半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年龄和容貌呢?也可以作假吗?”
温霖棐耐心地解释道:“会易容术的人虽然不多,但终究是存在。至于年龄,信口编一个,只要不是太离谱,不会有人怀疑。”
“如此……”上官令仪再次面色纠结地陷入沉思之中。
她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若是得到证实,之前所有的疑惑都会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