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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夜宿烟雪桥

“我和风华走到烟雪桥都会感觉难受,但好像别人都没事……”张忱翊坐在灶底下一边吃一边想:“长老之前把风华带回来是因为那条红线,最后因为没有玉佩而确定风华不是他要找的人……嗯,现在能确定我肯定是张家的人,也就是说那条红线认为风华也是张家的人?”

“可是不对啊,风华就是个店小二,就算我和他长得像也只是巧合才对……不对,难道说风华是张奕的儿子,我,但我是张泽的儿子?”

不行,再去看看。

张忱翊随手拿了个食盒,装了几个荷叶包饭,找到了子桑越。

今天晚上的子桑越辗转反侧,可能是因为一整天都和风华在一起,他闭上眼就能看到风华,睁开眼睛,满脑子想的还是风华说的一堆有的没的。

看来风华眨出来的那颗星把子桑越砸的不轻。

子桑越最后还是坐起来了,满脑子乱。

如果说梦到一个人就是喜欢他,那我这岂不是……不可能,应该只是因为今天接触的比较多而已。子桑越想。

冷静,睡觉。

子桑越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于是在某个秋日五更天,子桑越被热醒了。

第二天,子桑越顶着黑眼圈起床了。洗漱好出门,恰巧碰到风华。

“早上好啊子……”

子桑越直接关上了门。

“你怎么了?不舒服?”

“……”

“说句话,你怎么了?”

“没事,你先去正阳殿吧。今天我有事,就不和你一起了。”

“哦,哦,那行,我走了。”

“嗯。”

风华走了,子桑越却一个人去了后山。

这两个人分开走了啊,我应该跟着谁?张忱翊想:既然想了解风华,就跟着风华吧,子桑越估计是一个人去后山思考人生去了,跟他也看不出什么。

于是他跟上了风华。

风华一边走一边觉得不对。

“子桑是没睡好吧,精神很差,而且举动很奇怪。”

“嘿风华,早啊。”几个同门打了个招呼,“昨天的荷花包饭很好吃,不愧是大厨。”

“谦虚谦虚,我比我家掌柜的差远了,要是你们将来下山记得来我家客栈,掌柜的亲手给你们做。”

“好啊。”众人纷纷应和,风华满口答应。

“对了风华,你和三师兄关系很好吧?”

“算不上很好吧,”风华犹豫了一下,“只认识了两天。”

“我们看着不像,三师兄那么冷冰冰的人昨天都跟你说的那么欢,还让你拍他的头,我们都看见了。”

“你们看到了啊,我那是开玩笑,他比我小一岁,我就欺负欺负他咯。”

“我大他两岁都还得敬他为师兄呢,风华你胆子够大的。”

“其实他没你们想的那么冷,他其实很温柔的,我觉得你们可以主动去……算了,没事。”

“话别说一半啊,我们可以什么?”

“你们可以主动去请教他问题,他会给你们解答的。”

“……”

众人无语。

“哪儿啊,风华兄这是不愿意我们跟他抢师兄。”尔篱冒了出来:那时候的尔篱还小,说话都还有点奶声奶气,拿剑也很吃力,还停留在读书的阶段。

“你个小鬼,信不信我打你。”风华瞪了瞪眼。

“被戳中实话了吧风华?”众人哄笑:“放心,没人跟你抢师兄的~”

“谁怕你们抢,胡说八道,不跟你们说了,我练剑去了,告辞。”

谁怕你们抢啊,说得好像你们抢的过一样:我能让子桑越冲我笑,你们能吗?

风华当然不想练剑,于是悠闲自得地走向了后山。

子桑越正坐在柏树下发呆,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马站了起来,剑都抽出来了,一看是风华,他瞬间转过了身。

“原来你在……”

子桑越逃也似地御剑走了。

“小越越你去哪儿啊!喂!”风华不会御剑,只能冲着子桑越喊,“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我还有事。”

“……”风华无奈,只能看着子桑越远去。

“这是在躲我吧。”

风华很轻松就能看出来。他自嘲一句,坐了下来,拿出一堆红线和笔墨,开始做他自己的事了。先是低头在纸上认真的写,时不时起身比划几下剑。

就这么到了下午。

一声鹤鸣突然从空中传来,一只鹤从天而降,两只长脚轻轻一点便落到了地上。洁白的羽毛尾有些淡青色,似河底的沉石。它的眼睛里有满溢的灵气,骨碌碌地转了几下,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风华。眼角一道泛开的朱纹,更衬的它仙气飘荡。

再然后就是徐白鹭。一身白色的长衣外是一件淡青色长袍,长袍上面纹有一只鹤,衣带上是细腻的云纹。只是这云纹和子桑越道袍上的不尽相同,比起道袍的拘谨,他衣带上的云更加不羁一些。他手中拿着一支拂尘,拂尘尾被风一吹,就悠悠闲闲的晃。他头戴一灰蓝色的发冠,做工精巧却不张扬,耳边垂下两缕黑发,规矩之中又添些自在之感。再仔细一看,徐白鹭面容俊俏,眉眼温柔,和冷冰冰的子桑越截然不同,初见他一眼,只觉如林间清风,初春暖阳。他于鹤旁静立,好似仙人一般恬静。

当然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他眉间一个淡淡的“云”字。

好家伙,徐白鹭登场这么帅?张忱翊想。

“嘎!!嘎!!”鹤见了风华二话不说就是一声喊叫,鸭不像鸭,鹤不像鹤。

“哪儿来的鸟?”

“小道长~”一个头上别着花的徐白鹭从翅膀后面冒了出来,当他看到风华的时候,他也惊讶了一下。

“你是?”徐白鹭问。

“我是风华,你是?”

“本神名讳怎么能让你个凡人知道。”

“中二病。”风华翻了个白眼。

“你胆子还挺大,小道长呢?”

“子桑越吗?他有事没在。”

徐白鹭打量了下风华,一屁股坐下来了。他挥了挥手,鹤就飞走了。

“你是小道长的朋友?”

“嗯,你也是?”

“我是看着小道长长大的。”

“你是他……亲戚?”

“不,我是他朋友。”

“……”

“不过也是少见,后山居然有别的人来,小道长就这么让你进入他的领地了?”

“说得好像后山只有他一个人能来一样。”风华不理徐白鹭,自顾自的低头做东西。

“你这是干嘛呢,做同心结?”

“剑穗,送给子桑的。”

“哦哟不得了,”徐白鹭一脸八卦,“你喜欢他?”

“我呸,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本来就是——”一转眼,夏鸢乘鹤而来:手里还拿着一捧和徐白鹭头上一样的花。

那时候的夏鸢和子桑越差不多大,出落的有模有样,脾气倒是比现在暴躁很多。

“臭鸟你胆子肥了?我给你戴了两朵花现在怎么就剩一朵了?”

徐白鹭连忙解释:“那是被风吹掉的,你给我的花我怎么敢扔!”

“瞎扯,你堂堂云中君会怕风?你就是不想戴!”

徐白鹭求饶,指了指自己脑袋上一朵粉花:“小鸢鸢我错了,我给它加个结界好不好?”

一个头戴粉花的变态和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孩,很有意思。风华想着,靠着树打算看好戏。

“晚了,你等着吧。”夏鸢叉腰瞪眼。

“别啊小鸢鸢——”

“哎。”风华叹了口气,装作无奈玩笑道,“谈情说爱都到后山来了,让我这种单身狗怎么活?”

“谈情说爱怎么了?”夏鸢一把把花扔了过来,“倒是你,你在这给子桑做剑穗难道就不是想跟子桑谈情说爱?”

“我做个剑穗怎么就谈情说爱了,这是朋友赠礼好不好?”

“你是南山的吗?”徐白鹭突然问。

“我当然是了,道袍都穿着呢。”

“我以为只有子桑这种满脑子学习的呆木头不知道剑穗的含义,没想到还有人不知道。”夏鸢说:“剑穗在南山就是定情信物。”

“啊?”

“你动动你的脑子,南山是不是习剑的人多?和剑最贴近的、又不是南山统一配发的东西那不就只有剑穗?你给谁送剑穗就是喜欢谁,我一个在玄武湖学药的人都知道,你却不知道?”

风华手里的动作停下来了。

“你叫什么?子桑呢,怎么没来?”夏鸢问。

“我是风华,新来的,子桑有事,没在。”

“怪不得看你面生,那你现在知道剑穗的含义了,还要送给子桑吗?”

风华没回答。

“那个,你叫什么啊?”

“我?我夏鸢,他叫徐白鹭,我家的。”

“咳……”徐白鹭咳了一声。

“你有意见?”夏鸢看了一眼徐白鹭。

“在下不敢。”

夏鸢才十五,正是“秀恩爱”的好年纪。风华和鹤对视了一眼,一人一鸟突然就明白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是什么意思。

“你这人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还送吗?”

“我不知道,没想好。”风华挠头:“我送剑穗的原因是想让他的剑法更有韵味,没别的意思。”

“韵味?”

“他舞剑的剑法太生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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