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结伴去往烟雪桥。
“如果我是姑娘,我肯定喜欢上你了。”风华突然说。
“嗯。”
“嗯?!你还嗯!能不能谦虚点?”
“我在阐述事实。”
十六岁的子桑越不仅八卦,而且自恋。张忱翊想。
“那么多喜欢你的姑娘,你就没想过找一个吗,你都十六岁了,该谈恋爱了。”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既然如此,你十七了,有过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风华被戳中痛处,反驳。
“那就是没有。”
“……你是真的过分。”
“……”
“子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改天给你物色物色姑娘。”
“不知道。”子桑越可没想过,“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我啊,”风华思考了下,“长得好看的。”
“肤浅。”
“你就很好看,我喜欢你,难道也是肤浅?好看只是筛选的第一步,我还是很看中内涵的。”
“其貌不扬品行端正和貌如天仙外美中干,你选哪个?”
“这个……”风华好像很为难,“我能选择你吗?”
“不能。”子桑越头也没回走了。
穿越昼夜潭瀑布后的石洞,两人来了烟雪桥。
“雪?刚才那还是绿草如茵呢。”
“这里是烟雪桥,你看。”子桑越指了指梅林上的一缕烟。张忱翊顺着看过去,压抑感又来了,即使是在回忆幻境,他的心还是宛如被压上了一块重石。
与此同时,他的玉佩又亮了。
“烟与雪,雪与梅,真是相得益彰。”风华叹道。
“不作诗吗,风文人?”
“不了不了,还是越文人你来吧。”风华打趣道:“作诗不难,但是这儿,我不喜欢。”
他指了指艳红的梅,梅周围有一丝淡淡的雾。
“为什么?”
“红白对比太强,这里又没有风,梅花像死的。红色一动不动像什么?那就像血。”
“这儿很诡异,像死景。”风华又说。
“可长老很喜欢来烟雪桥。”
“见仁见智吧,反正我不是很喜欢这儿,很有压迫感。”风华走到一棵树下,指了指树根:“这底下是不是有东西?”
正好是在烟的源头位置。
“不太清楚,你为什么会觉得地下有东西?”
“直觉,压迫感。”
要是正常人一定会好奇,然后把底下的东西挖出来求证,可风华不是,他拉着子桑越就走了,就像在逃离这个烟雪桥。
“看,船。”风华指了指河边的一艘木舟,“这儿还有条河,通向哪儿的?”
“后山,走吧,我带你去。”
两人下了船,到了后山脚下。
“给你变个戏法。”
“什么戏法。”
“你过来。”
子桑越乖乖坐过去了,风华从怀中拿出一朵带枝的梅花,插到了子桑越的发上。
“这样好看。”风华笑,“要是你把你去正阳殿的时候穿的那件白麒麟外套穿上就更好看了,红白相配,你看起来才不这么冷冰冰的。”
“你刚才还说红白配在一起不好。”
“那个红色和白色是死的,可你不一样,你是活生生的人,你会动的。”
“有什么区别?”
“算了,跟你这种艺术盲说不清的,你只要知道我说好看就是好看就行啦。”
“好吧。”
草丛里突然窜出两只猫。一只白猫,一只花猫。
“猫!”风华跳了起来追着猫跑,最后把那只白色的猫抓住了。白猫也不挣扎,就在风华怀里乖乖的趴着。花猫好像很愤怒,一直瞪着傻乐的风华磨爪子。
“看,猫,送给你怎么样?”
“我不养动物。”
“别啊,动物可是人最好的朋友,你这样没有生活情趣。”说着,就把猫塞给了子桑越。
“动物是人最好的朋友,那人呢?人是什么。”
“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动物超过喜欢人,同性相斥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人和人在一起是很难的。要靠天生的吸引力,长久的共性还有对彼此的忍耐,才能在一起。”
“……”
“但是动物只能是人的朋友,人却可以是人的伴侣,你应该能明白吧。”风华又加了一句。
“嗯。”
风华想的好深。子桑越想: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想过的问题,风华却显然深思过。到底是在山下见过世界的人,读书不多,想的却深。
比自己闭门造车要强不知多少倍。
子桑越还在想刚才的话,花猫就扑了上来,在子桑越脸上留下一道光荣抓痕。它喵喵叫了几声,白猫便从子桑越怀里挣脱,和它一起逃走了。
“娘的你们俩给我回来!抓我家子桑还想跑?”
你家子桑,熟得倒是快。张忱翊想。
“算了。”
子桑越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疼,但没有流很多血。
“怪我怪我,不该把猫给你的,没想到它俩还伉俪情深呢,走,回居安阁,我给你上药。”
上药?要不去找鸢儿吧……
但子桑越思忖了一下之后,还是跟风华走了。
莫名其妙地,他想和风华独处。
居安阁。
风华打开柜子找出了常用的药草,磨成浆,给子桑越抹。
“疼不疼?”
子桑越摇了摇头,可他垂眼抿嘴的动作无一不表示他是疼的。
“我轻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