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满脸惊愣，眼看着韦琪步步走近自己，她曼陀罗般美丽又致命的笑容令他晕眩。

“别闹了。办正事。”

冷淡低沉的话语打断了二人之间焦灼的氛围，473如同得救般大口呼吸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韦琪则若无其事地走到997身旁坐下，打开系统界面，点击自己的笔记：“好，来谈正事。”

473眼神怪异地盯着韦琪，双手抱紧自己，死死防备着她，慢慢挪到了她的对面坐下。

在韦琪将系统界面展示于二人面前时，997留意到界面角落的数值，今日份的10撩值已然增满。

听了韦琪对近日线索的整理与叙述后，三人都认真地理清了前后脉络，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473吊儿郎当地瘫在沙发上作总结：“所以，现在我们都一致认为李胜全虽然在皇帝身边，实则是兴王的人。而这个兴王，与上一世后期的兴王是两个人，对吧？”

“对。”韦琪拿起面前的茶杯，里面是997刚沏好的茶，“李胜全如今是兴王设在皇帝身边的卧底，他性格坚韧古板，感觉是一个忠心的得力臂膀。他这样不容易动摇的人之后却跟了另一个兴王，我觉得有两种可能。要么，李胜全也被蒙在鼓里，要么，他实际上是另一个兴王的卧底。”

473一下弹坐起来，“我去，碟中谍啊？”

“这与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997看到韦琪放下的茶杯已见了底，慢条斯理地执起茶壶往里满上，微漠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我们只需知道，你的目标对象，并不是现在的兴王，而是另一个。想要知道他的身份，只能通过兴王或者李公公。这一番试探下来，事实已经很清楚，兴王和李胜全掌握的信息基本上是对等的。而这两者相较起来，兴王更利于你获取信息。”

不同于他们二人带着主观臆测的推理，997的观点总是富有逻辑又条理清晰，像千年不灭的古山细流，坚定而难移。

韦琪微微侧身，与他对视，“九先生，怎么没有关系？你也知道，我们原本的计划因为两个兴王这个变数已经面目全非，现在又冒出一个卧底李胜全，这个人物我们谁都不了解，又与我的目标人物脱不了关系。说实话，我还是很忌惮他的。”

997正视她，“不必忌惮，正如兴王和你说的。你也不用再攻略李胜全了。”

不知道为什么，韦琪总觉得997有些不一样。

之前接触的他虽然性子清冷，但总归对人礼貌而温雅，与他相处的分寸总是让人舒服的。

可今天无论是方才讨论，还是如今商量对策，他都莫名有些强硬，还有种疏淡的冷厉。

像是一潭温水，忽然结起了冰。

韦琪皱了皱眉，“九先生，你怎么了？”

473也顺势看向了997。合作了那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他那么明显的不对劲。

997明显一怔，长睫微微一颤。

对啊，他怎么了？他从来都只会给宿主参考意见，从不干涉更不会强制要求宿主作出选择。

刚才那些，完全不像他会说的话。

“没什么。”他神色恢复正常，抿了抿薄唇，“冒犯了，对不起。”

他从来都极度清醒和克制，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这次失态的根源。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有种似曾相识的久违情感，极其微弱地亮起了复燃的火星。正是这种莫名的情感，乱了他的心神。

见他这般正经地道了歉，韦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摆摆手说声没事，告诉他自己会从兴王这里下手。

因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韦琪也没再多说，直接向他们告了辞，然后让473把自己传送回去。

饶是473，也从未见过997方才这般模样。韦琪一走，他就坐到了997身旁，伸手搭上他的肩，“怎么搞的，你整一AI似的也能有心事？”

韦琪看不出来，他可对997的微表情了如指掌。

997默了默，挨靠在沙发靠背，一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眼睑半垂，不答反问，“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当然想啊。”473摩挲着下巴，抬眉看他，“你不也一直都想知道吗？”

997依旧不言，神色浅淡。

473坐直起身，惊讶道，“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一直这么兢兢业业的，就是为了这个。”

997坦言，“嗯，但最近多了些顾虑。”

“顾虑？”

“嗯，顾虑。”

顾虑从前那个，完全陌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