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撑着身子,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他们刚从一张床醒来,雌虫又说着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畜牲!”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程若心头,他抬手扇了雌虫一巴掌。
陆燝被打得懵了神,雄虫挥过来的手冰冰凉凉的非常舒服。他察觉到自己现在不对劲,于是放开雄虫准备去冲个凉水澡。
走到门口的时身影顿了顿。他大概想通了雄虫气愤的缘由,昨晚他确实没有考虑太多。只是想着雄虫若是醒了,自己就向他道个歉,他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
不过这样的雄崽也挺不错,性子挺硬,走在外头也不会被虫欺负。
但该解释的还得解释。“陆钦元你认识吧,他是我舅舅。我昨天回来,看到你在他屋外鬼鬼祟祟,所以就把你打晕带了过来。”
程若听着他的话怔了怔,完全没想到他是陆钦元的侄子。
接下来的话,陆燝虽然觉得丢脸,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我昨天在这儿守着你,没想到守着守着睡着了。”
程若看着床上的两床被子,回想自己刚刚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这句话说出来,莫说是他,连正主本人都不相信。某只雌虫的脸上,写着大大的心虚两字。
陆燝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他拉开门直接落荒而逃。
程若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他躺在枕头上,觉得这件事实在是糊涂。
自己往陆叔的侄子身上种下了药蛊,虽说不发动便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只要想到身体里居住着外来物,是个虫都会觉得别扭。
他还没有学会解蛊之法,医女就已经回了南疆去。他对解蛊之事一知半解,只能慢慢消耗蛊虫活性,等它在宿主体内分解。
但若是用这种方法,药蛊在短期内便没有办法解除。
若是他当时布阵时再谨慎些,也不会被雌虫看到,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一大笔糊涂账。
雌虫二话不说,上来就把虫敲晕,也有很大的问题。
陆叔说带自己到西区来见小朋友,说的就是这只雌虫吧。的确他这个混样儿,不就是小朋友吗,陆三岁不能再多了。他懒得与雌虫再去计较。
想了这么多,程若肚子有些饿。离早餐时间应该不久了,陆钦元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叫他吃早饭。他不熟悉这个房子,省得下去探秘,还是等待几个小时,直接吃早饭好了。
就在这时侯,雌虫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头发还滴着水,手里端着一叠糕点和一杯牛奶。
陆燝把糕点放到床柜上,把热牛奶递给雄子。他在冲凉后猛然想起,雄子从昨晚就没有进食。
想起雄子威胁他倔强的模样,他平白有些开心,这个雄子挺特别的。
他立马收拾好自己,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带着些糕点端到了上楼。
程若伸手接过牛奶,他看着雌虫向自己点了点头,于是小小地喝了一口。浓郁的奶香治愈了他,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
他拿着牛奶,感受着热气,开口对面前的雌虫说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就不要让陆叔知道了,我怕他担心。”
陆燝也很同意这个做法,这个事情是他做得不对,雄子要是这样想那就太好了。“好啊,不过我还是得对你说声对不起。”
陆燝诚恳的望着雄虫,他从未向任何虫道歉,但此时这句对不起他却说得很顺溜,可能是因为雄虫得到了自己的认可。
“你不用这么说,毕竟我也做得不太对,”
程若语气顿了顿,开口解释道“给你种下了蛊虫也挺不好的。而且我暂时没有解开他的方法,只能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它自己慢慢消散。”
“我准备帮陆叔治疗他右腿的伤,就在他以前的屋子里。”程若看了一眼雌虫。
“你要是有空也过来吧,那里的环境可以让你身上的蛊虫早些消失。”
陆燝听着雄虫说的话,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舅舅的伤已经拖了十年,帝国治疗院都查不出病因,只说舅舅的寿命会被削减。
虫族正常能活一百五十年,而舅舅只有五十年可活。陆燝曾经拉着许多医生给他瞧过,都是同样的结果。
而现在,眼前的雄子告诉他,他有救舅舅的方法。陆燝立刻上前,握住雄子的手臂。“你说真的,你真的有救他的方法?”
程若拂开他的手“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请你出去。”
眼看着雌虫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程若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早上陆钦元叫他们下来吃饭,他惊诧的发现陆燝的脸上印着一个巴掌印,他的目光在陆燝和雄子身上游移。
陆燝顶着红印吃得别提多欢了,雄子也很平静。陆钦元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矛盾,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