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欲擒故纵玩脱了?”
纪晨一下又成了被呼来喝去的打杂人员。
傅为山不需要示意谁去排挤纪晨,他只需要看在眼里,并对这些纵容放任。
然后有天,苦逼的人力总监再次面带尴尬,来到严子书面前,告诉他纪晨又出了一件事儿,上班时间在公司跟同事打架,看看怎么处理。
这次严子书把他放在一个位于办公区边缘的小会议室,晾了两个小时。
那里适合开小规模讨论会,隐私性强,但到了下午采光不太好,把门一关,就有点压抑。
纪晨小身板瘦弱,白斩鸡似的,打人也没优势,脸上挨了一拳,仍在隐隐作痛。
他在这个幽闭的会议室等了许久,期间没一个人进来,感觉自己像在被关禁闭,无神地划拉着手机,完全是机械性动作,脑子里却不能平静地反复播放刚才争执的画面。
刚吃完午饭那会儿,纪晨去安全通道打电话。恰逢有两个男员工也躲在那儿抽烟。
还是是认识的,跟他在同一个部门。
那两人蹲在高一层的楼梯间,没注意底下有人,只管自己说三道四的,嘴巴不太干净。
“……以前都说还是当女的好,不想努力了找个大款嫁了,现在就不一样了,男的也兴这样了,怎么咱们就没姓纪的那个命,每天屁事不干,净在公司瞎晃悠,还得人人都捧着他。”
“你他吗是狐狸说葡萄酸,就嫌自己没长他那样儿,不然你也能有这待遇。”
“哎呀我不行,忒恶心了,卖屁股换你你干得来?咱们从型号上就不对。”
“哈哈倒也是。”
“再说我长他那样干嘛?男不男女不女的,我们老家话叫二椅子,跟没长口口似的……”
话说到一半,后面没了,因为挂了电话的纪晨出现在楼梯口,气咻咻地瞪着他们。
两个男员工背后嚼舌遇到正主,气势只是弱了一瞬,又重新嚣张起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毕竟公司里有人怎么讨好巴结纪晨,就有人怎么看不惯他们跟红顶白的德行。
这俩人正好就是后一类,而且近来这小子失宠了,那还怕个屁。
说“二椅子”那位挑衅地往他身上瞅:“哟,这不那谁,纪少爷么,也来抽烟呢?”
纪晨冷声道:“刚刚我都听到了,请你们说话放尊重一点。”
“怎么叫尊重,我不懂,你懂得多,你教教我们?”
“……你!”
另一个稍微客气点儿的说:“成,说三道四是我们不对。只是尊重也得有让人尊重的资本,你吧主要是……工作上让大家有点意见咯。都有不对的地方,各退一步,行吧?”
他那个同事却还阴阳怪气:“赶紧走了,什么各退一步,人家是傅总身边的红人,用退个屁,随便去打个小报告,咱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纪晨气急,不让他走:“你说的都是子虚乌有!你道歉。”
对方当然不肯,还混不吝地讲了句“道歉你老母啊”。
纪晨忍无可忍地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他生性懦弱,少有这么冲动,实则是这段时间的负面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两人打作一团,后来还是那个讲话稍微客气点儿的同事把他们拉开了。
纪晨也不知坐了多久,手机电量都要告罄了,正踌躇要不要去找充电器,门终于被推开。
他忙站起来,看清来人:“严助……”
“行了,坐。”严子书这次没耐心了许多,他给自己拉了把椅子,“离你上次交检讨才几天?人力部还跑来跟我说,怕会不会有老员工霸凌新员工。你先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纪晨不想说,吭哧了半天,仿佛有难言之隐。
严子书等了十秒钟:“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吗?”
纪晨仍旧不语,眼睛盯着桌面。
“是因为什么动的手?”
“……”
“或者谁先起的头?”
“……”
“我时间有限,有事你可以直接说事。你不说,让别人怎么猜你的意思?”
“严助,我考虑好了。”纪晨抬起头,“我想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