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廖老师并没有停下来的念头,唱完一遍后发现了几个小问题,精益求精地要求她们再唱几遍找找感觉。
林枝春叹了口气,瞥了眼正专心致志投入演唱的同学们,还是决定坚持下去。
……
“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
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
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
女声婉转深情,再次响遍整个音乐大厅。
除了音乐厅里面,外面的走廊上也能听见。
……
“陆哥,没想到咱班唱得还挺好听的。”
带路过来的王敢,透过遮光玻璃往里头瞄了眼,试图看清些什么。
陆在野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对合唱不作评价。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么个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漠然模样。
王敢也都习惯了,只是瞄着瞄着,忽然就多了句嘴,出于男生的天性评价道,“咱班女生演出还穿裙子,别说还挺漂亮的。”
冷天穿什么裙子?
陆在野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抬眼往里瞥去,果然看见重重叠叠的白纱在厅里浮动。
还有那个站在边上的纤瘦身影。
他视力很好,不用特意去看,也能清清楚楚地瞧清人脸。
只这么一瞥,林枝春穿着掐腰白裙,流苏缠过纤白脚踝的模样就晃入了他眼中。
没来得及欣赏太多,陆在野直接错开眼,像是随口一问似的对着王敢说道,“你觉得今天天气怎么样?”
他很少有闲情逸致说闲话的时候。
这种突然的反常让王敢一愣,结结巴巴地答道,“还,还行。”
“穿不穿外套也还行吗?”
陆在野稍稍颔首,又继续追问了句。
那恐怕是不太行。
现在的气温还远没到只能穿一件的地步。
“当然不行。”
说完,王敢后知后觉地抬头,“陆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所以罚他大冷天的只穿一件衣服。
陆哥看着也不像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啊。
……
陆在野又“嗯”了声,不过是赞同王敢前面说的话。
然后,他利落地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露出清瘦的肌理。
对,如王敢所见,他里面穿的是件无袖黑t。
“哥,你不冷吗?”
陆在野不答,下巴朝音乐厅里头扬了扬,“帮我把外套给林枝春。”
就在方才,除了看见林枝春穿纱裙的轻盈,陆在野还瞧见了整个音乐厅内,就她一个人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
这会,前厅的排练正好暂停了下来,廖老师让大家先休息一下,女生们因此四散着找座位坐一坐。
王敢犹豫地拿着陆在野的外套,饶是再迟钝,也多少明白了些他的心思。
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自己去送。
依王敢对爱情粗浅的理解,这喜欢一个人就得上,对她好肯定得让她知道啊。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陆在野目光落在远处,不急不缓地说了句,“我真要送,怕她不收。”
他俩目前这关系,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他那同桌会在跟他说声“谢谢”后,摇头拒绝。
那就换个人送,反正目的达到就行。
又何必在乎借的是不是他人之手,被他照顾的那个人是否知道。
“别废话了,快去。”
陆在野出生催促道,没什么情绪的眼像是裹了风雪般冷绝。
……
两分钟后,校服外套被送到了林枝春手里。
她望着王敢,杏眼澄澈,“这是你的?”
王敢打着哈哈不愿多说,只说道,“这不手里正好有件多余的衣服,就给你拿了过来吗?”
“快穿上啊,我看着都冷。”
“这么巧吗?”
小房间里头的衣服现下确实不方便拿出来,拿着钥匙的廖老师给楼上的学生上课去了。
林枝春腿上这件衣服就好像是,她目前所能汲取到的唯一温暖。
她垂着眼,稍稍一闻,就闻到了衣服领口处清冽的雪松味。
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林枝春也就瞬间明白过来,哪有那么多凑巧,不过是有人有意为之。
可她没收回手,而是动作迅疾地将衣服给穿上,又道了句谢。
“不用谢,客气什么呀。”
王敢见她穿上,放下心来,还以为自己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她一点也没能察觉到不对。
可正转身想走的时候,听见林枝春抿唇说了句,“王敢,能帮我说一声吗,”
“让他等我一下,我有事和他说。”
那个他,指的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