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及时运功调息,也不至于吐血,可他方才受到那一掌时,只觉周身一阵酸麻,一时竟无法运功,等到异样退去,已经来不及了。
徐公子虽然和人正经交手不多,可现在也能看出来了,这小子修炼了一种邪门功夫。
其实如果他能放低姿态,以平等的心态和韩休交手,也不一定就输给他,可他十几回合没能取胜,便生了焦躁之心,自己先乱了阵脚,失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徐公子何曾受过这种羞辱,鼻子一酸,眼眶竟有些湿润。受怒火驱使,同时也为遮掩自己的丑态,再次朝韩休扑了过去。
此时他已顾不得什么招式功法,只想着能在那小子脸上狠狠揍一拳。
到了这地步,家奴们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一窝蜂冲了上去。
韩休不过是初入武门,对付一人还行,可同时对付七八个人,十几只手,还远远不够。很快被家奴们死死抱住手脚,动弹不得,徐公子一记断魂掌朝他的心口击来。
情急之下,内息乱窜,阴差阳错之下倏然贯通,竟有所突破。
徐涉一掌打在韩休身上,还没来得及将力道完全散发出去,便觉一股酸麻从手心蔓延至全身,深入骨髓,剩余的力道全部反弹到了他自己身上,第三次被击退,弯腰干呕起来,口水中掺杂着猩红的血丝。
韩休硬撑下一掌,自然也受了伤。不过一来有功法护体,二来他穿了那件金丝软甲,那一掌的功力已消去七七八八,因此伤势不重,只是心口隐隐有些作痛,但比起徐涉要好多了。
徐涉别提多郁闷了,对方束手束脚,自己愣是拿他没办法,反倒把自己给伤了,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要传出去,他在江州城还怎么混。
念及此处,心中对韩休的愤怒又多了几分,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挂在墙头示众。
这时,忽听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
“大哥!”
蔡文轩和陆浩然老远就见到这边的骚乱,急忙拍马赶了过来。
等到了近处,看到奄奄一息的白鹄,都是大吃一惊。
再看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心中已猜出七八分。
一个衣衫不整满面怒容,一个面如金纸满眼怨毒,再加上那群狼顾般的恶奴,自然不会是什么友好交流。
蔡文轩从韩休那里听说事情的大致经过后,心头火起。
他妈的,要不是白鹄马忠心护主,中箭的可就是大哥了!
当下冷冷地问了徐涉一句:“为何要害我大哥?”
徐涉见来人是知府家的公子,多少有些忌惮,挥手让家奴们退下。但是对于韩休,他是铁了心无论如何都不放过。
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高攀上了蔡文轩,但敢对自己这样,必须付出代价。如果蔡文轩非要护着他,就也不得不得罪了,大不了事后去蔡知府那里赔礼道歉,他不信蔡知府会为了一个臭小子和徐家翻脸。
他爹虽然已经致仕,但声望和影响力尤在,蔡知府还时不时来府上请教一些决策上的问题,谅他也不敢不给面子。
一念至此,沉声道:“此人不把我徐家放在眼里,我有意让他,他却不知好歹,出手伤我至此,饶他不得!轩弟,你若识相,就退到一旁,别为了一个卑贱之人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
言罢一招手,众恶奴逼上前。
蔡文轩端起火铳:“我看谁敢!”
陆浩然也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紧紧握在手中。
恶奴们也认得蔡文轩,见状都犹疑不定,回头询问公子的意见。
徐涉一声令下:“动手!”
他们吃的是徐家饭,当然要听徐公子的,当即铁下心来,准备用强。
忽闻一阵歌声悠悠传来,听调子是本地一首民谣,声音软暖轻快,闻之令人心动。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辆小巧奢华的马车款款而来,拉车的却不是马,而是两只鹿,一白一褐。一红衣女子坐在车前,晃着两条腿,歌声就是出自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