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完,鹿车也到了众人面前。
那女子从车上跳下来,站在两拨人中间,拱了拱手,笑盈盈地道:“我家夫人说了,猎场就是猎场,是打猎的地方,只见猎物血,不见人血。希望各位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此收手。”
这女子一身桃红衣衫,扎着两条辫子,清新秀丽,看样子不超过十五岁。可没人敢小瞧她,只因她是月夫人的丫头。
众人等了片刻,却不见鹿车中有人出来。徐涉知道月夫人因为孀居的缘故,向来很少露面,便朝鹿车拱手打了声招呼。他带来的那帮子人自然也效仿,朝鹿车作礼。
蔡文轩也想过去拜见,却被陆浩然拉住了。
那女子似乎有些忍俊不禁,道:“事情的起因我家夫人已经知道了,显然是一场误会,如果任由事态恶化,对双方有害无利,何不化干戈为玉帛,我家夫人做个见证,大家交个朋友?”
道理双方都懂,闹下去只会使事态扩大。可两边都是年轻气盛,心胸并不开阔,哪肯轻易和解。虽不好明着抚了月夫人面子,却也绝对没有交朋友的打算,就算月夫人牵线也不成。
徐涉的那群生意伙伴只想尽快脱身,见有台阶,急忙顺势而下,纷纷劝徐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必跟这种人一般计较。
徐涉沉默不语。
那丫头又道:“徐公子受的伤重么?要不要找华老先生看看?”
华老先生是山庄的名医,医术闻名遐迩。
“不必叨扰华先生了,多谢姑娘美意。”
一来他不愿承认自己伤重,二来家里的大夫也不见得就比那华老头差。
“是了,徐公子武功高强,想来这点伤也没什么要紧。”丫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我家夫人送给公子的,内含一粒瑶池冰心,供公子养伤之用。”
周围人都不禁低声惊呼。瑶池冰心可是上等灵丹,别说徐公子这点伤了,就算再重上千倍百倍也不在话下。
徐涉也是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接下小瓷瓶,对着鹿车拜谢。
丫头掩嘴轻笑,拱手道:“徐公子宽宏大量,令人佩服,我家夫人说了,改日再派人去府上谢罪。”
话说到这份儿上,徐涉怎能不给面子,也拱拱手道了声“好说”。
向鹿车内的月夫人道别后,便悻然率众离去。
瞧他那脸色,显然还是余愤未消。
同样愤怒的还有蔡文轩。
就这么让他走了,真便宜他了,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爹,治他个行凶伤人之罪!
陆浩然却是松了口气,知道此事就此打住是最好不过了。白鹄马虽然贵重,但总比不过前首辅大人的宝贝儿子,真要闹起来,大哥怕是要吃亏。
那丫头送走了徐涉等人,又朝三人走来,板着一张小脸,道:“你们方才为何不拜见我家夫人?”
蔡文轩扭头就把陆浩然卖了,好奇地问道:“对啊二哥,你刚才为什么拉着我不让我去拜见?说不定月夫人一高兴,也给我们一瓶瑶池冰心呢。”
陆浩然笑道:“月夫人本不在车内,你拜什么?”
“不在?”蔡文轩睁大眼睛,看向那辆精致的鹿车。
“鹿车过于飘忽,鹿脚轻浮,显然车里是空的。”
“真的?”
丫头拍手笑道:“公子好眼力,我家夫人的确不在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