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只觉得头皮发麻,撒腿便要跑。
钟离雪一手一只,将两个熊孩子抓了个正着。
“我看你俩是想要一起吃一吃我这学前教育的铁拳了。”
“放开我!”二娃小手攥紧后领,眼前闪过带血的棍棒。
“不要!”
他猛烈挣扎了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上竟然也染上了几分血色。
钟离雪本以为只是小孩耍脾气,正要训斥,就发现了不对。
二娃仿佛陷入了癫狂一般,狠狠捶打着禁锢着她的手臂,全然不顾自己细嫩的小手已经又红又肿。
他双目失焦,口中不住地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狠狠一口咬在钟离雪护着他的手上。
钟离雪有些诧异,随即单手制住了他的身子。
虽然知道这娃娃有狂躁症,但她方才还没有做什么,竟然就发作了!
她轻轻揉搓着二娃的耳根,努力让他放松下来,“深呼吸,深呼吸,别紧张。”
一旁的大娃早就被这幅景象吓得跌坐在地,小手死死扯着钟离雪的衣角不放。
钟离雪被两个娃娃扯得脱不开身,只能厉声冲一旁的太监大吼,“愣着作什么!还不快请太医!”
一众宫人这才反应过来,将太医尽数叫到了钟粹宫。
钟离雪抱着二娃,拖着战战兢兢的大娃回了宫,太医正好匆忙赶到,施针让二娃睡了过去。
她正要松口气,就听到冷的惊人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那个满脸阴鸷的男人踏入钟粹宫的一瞬,整个屋子都寂静了下来。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有胆子小的甚至抑制不住地抖动。
老太医战战兢兢的躬身:“陛下,二殿下身子强健,不似有什么顽疾。”
闫决冥的眸子中闪着一抹暴虐,手中寒芒一闪,老太医的帽子就被贴着头皮削掉了半截。
“若是想继续这样这般糊弄朕,那朕不介意让你去地牢里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做身子强健!”
老太医当即吓得话都说不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陛下饶命!二殿下真的脉象与常人无疑啊!”
钟离雪眉头微蹙。
书中也没有详细交代,不过看起来这暴君并不知道老二的病症。
下意识地挡在了老太医面前:“陛下,二殿下这病明显是狂躁之症,乃是心理病症。太医诊断不出并无问题。”
她正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脖颈却被一直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擒住了。
“呃!”
闫决冥唇边勾出一抹狠戾,眼白泛着血色:“你做了什么!快说!”
娘的,这一大一小虽然不是亲生的,这狂躁症倒是如出一辙!
钟离雪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愈发困难了起来,眼前也阵阵发黑。
飞机失事前的一幕幕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爆炸,尖叫,窒息感。
不行!她不能再死一次!
狠下心挣扎着摸到男人腕子上的穴道狠狠一按,这才觉得空气重新畅通了起来。
闫决冥只觉得手上一阵酥麻,泄了力道,眼中狂躁更甚:“看来朕对你还是太好了!既然你不安分,那便遂了你的心意。”
他眉峰一拧,高声呵道:“来人!将淑妃给朕关到冷翠宫!”
钟离雪艰难地呼吸了几口,任由那几个宫人将她拽了起来。
也好也好,先离这个发作的神经病远点。
但是……
钟离雪瞥了一眼双目紧闭的小娃娃,还是开口道:“我之前倒是见过差不多的症状,病人平日里看着性情温顺,但一发作起来就会莫名其妙的烦躁,甚至会出现自尽的念头。”
闫决冥双眸微眯,挥手叫停了宫人:“说下去。”
“诸位太医应当也有安神的方子,喂二殿下喝些便是。治疗这狂躁之症,最好的法子便是常有亲人陪伴身侧。”
钟离雪顿了顿,看向闫决冥的目光多了几分谴责,“陛下自己都这般狂暴,潜移默化地便影响了二殿下,我当如何想必陛下也不会在意,可若是陛下真的疼惜二殿下,还是自己思量一下吧。”
说罢,她没理会错愕的众人,潇洒转身,离开了钟粹宫。
闫决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幽深的眸子意味不明,让人如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