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钟离雪便起了个大早。
将及腰长发高高束起,在院子里打了几组军体拳,她才觉得身子重新活泛了起来。
大娃昨日累得睡在了这里,现在正闷在屋子里不出来,钟离雪料想他今日定然腰腿酸痛作不了妖,便也没管他。
穿来这里几日的光景,她还没有好好逛过传说中的御花园呢。
正在她好奇地看着园中争奇斗艳的花卉之时,一道尖酸的声音响起。
“姐姐在这倒是悠闲自在,可怜大殿下还在屋中受苦哦!”
钟离雪淡然抬头,正对上一张浓妆艳抹的面庞。
“那莞贵人有何高见?”
莞贵人一怔,做作地说道,“大殿下年纪尚小,应当以教导为主,怎地能让他受罚呢!要我说,有的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糊弄了陛下,便觉得自己真成了这后宫中的主人了!”
“这样啊……”
钟离雪嗤笑一声,“那我便依着莞贵人的法子,将大殿下养成个纨绔性子,让他将千玺国的百年基业败坏掉,若是有人询问,我便说是你的主意,可好啊?”
莞贵人被她严肃的神色惊了一跳,气急败坏地斥责,“你怎地这样血口喷人!大殿下是交于你教导的,与我何干!”
钟离雪眼中泛着冷,慵懒起身,“既然如此,你还是闭上嘴,别多管闲事的好。”
被这么一叨扰,钟离雪也没了赏花的兴致,便慢悠悠地往钟粹宫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处树丛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却突然蹿了出来。
钟离雪下意识闪过身,接住了扑过来的小东西。
这娃娃身上穿着同大娃老五一样的华服,显然也是闫决冥收养的娃娃之一。
扑在她身上的小娃娃扬起一张白嫩的小脸,眉心缀着一枚艳红的小痣,乖巧地笑眯眯望着她,如同年画中走出的仙童一般。
“谢谢姐姐。”
看着这样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钟离雪却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位眉心有痣的二殿下,在书中那可是把闫决冥折磨人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大暴君。
平时倒还好,但只要他狂躁症一发作,那必定是一番血流成河!
钟离雪瞥了一眼天真懵懂的小娃娃,心里暗自念叨。
我找找,有害垃圾箱在哪儿呢?
可小娃娃却拽着她不撒手,笑得可乖了,“我能跟你一起玩吗?”
钟离雪顿了顿,看出了那娃娃眼中暗藏的恶意。
犹豫了一瞬,她绽开了一个笑颜。
“好啊。”
二娃的眼睛亮了亮,蹦到了地上,扬着一张小脸笑道,“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他拉着钟离雪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软软地指了指旁边的柱子,“那姐姐先来找我哦!”
钟离雪将碎发别在耳后,玩味地点点头。
与其等他后面发展成惨无人道的暴君,不如在他幼时做恶作剧时,来一套社会主义铁拳。
一百个数过后,小娃娃早已没了踪影。
钟离雪环视一周,目光锁定在宫殿门缝中若隐若现的一片衣角上。
她勾起唇角,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
可就在她踏进门中的一瞬间,咔哒一声,原本半敞着的门突然猛地阖上了。
大娃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弟,果然还是你靠谱!”
二娃咯咯笑了两声,声音全然没了那份乖巧软糯,反倒夹杂着几分狡黠,“都是这个女人太蠢啦!”
钟离雪眯起眼睛,眸子中闪过阴森。
果然如此。
大娃撅着小屁股,忍着腿疼,龇牙咧嘴地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奇怪,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该不会吓晕过去了吧?”
二娃也有些担忧,“不然……我们打开看看?”
“不行呀,那个臭女人坏得很,开门就要跑咯~”
“就是就是,我……”
正在努力从门缝中探查敌情的大娃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
从窗子翻出来的钟离雪正稳稳地站在他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