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翻白眼,转身直接拽过海棠手腕,将她拉至自己身前,更着手脱亵裤,“男人见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哪里都好,就是有一股酸溜别扭劲儿,这毛病得改。”
“改不了。”海棠嘟囔一句,自从遇见了顾寻欢,每每都要应付这些尴尬事,海棠一时无语,只好将他衣服接住,却仍侧身向一边,并不看他。
“你就不好奇我被打成什么样?”顾寻欢瞧着海棠的别扭样,心下觉得好笑,却也不再勉强她,自顾自脱了起来。
“皮开肉绽,屁股开花。”海棠只纠结待会儿该如何给他上药。
“未必哦。”顾寻欢扬了扬下颔,随手一抽,从后身抽出了个纱布袋子,袋口破碎,红艳一片,“我有秘密帮手。”
“什么?”不见他呻.吟,却见他得意洋洋,海棠其实好奇心已被勾起。
“胭脂化水,装进袋子,重力击打,袋子破碎,胭脂溢出,看着像血,博点同情,屁股还香香的,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顾寻欢扬眸笑道。
海棠:“......”
“但是这种法子只能应付平时的家法,今儿我老爹对我是真下了狠手,我疼死了,肯定也破了皮。算了,我趴着,你来给我上药,记得手法一定要温柔,像女人的手才好。”顾寻欢说罢,径自将衣衫脱下,大咧咧趴到了榻上。
纠结许久,终究避不过,海棠无奈,一步一步很别扭地坐到了榻边。
“记得千万要温柔。”榻上,顾寻欢小心翼翼将最后一层衣裤揭开。
海棠无奈瞥一眼,又极快地收回了视线,果然那里鞭痕累累,模糊一片。
“我就是一爷们儿,再温柔不了。”既然避不过,那只剩下迎头而上,海棠将药替他敷上,指尖刚刚触及,顾寻欢却是浑身一震,躲闪到一边。
“怎么?”海棠怒目向他,要她伺候的是他,躲避的也是他。
“好痒啊……你的手怎么这么软?”顾寻欢说得一脸无辜,同时伸手就要来牵海棠。
海棠一把将他甩开。
“哎,别走。”顾寻欢见海棠要走,连忙出手拉住了海棠衣摆。
海棠连着蹙眉,“又干嘛?”
海棠语气不善,顾寻欢也不气恼,只重新趴回原位,神色逐渐恢复平静,“你说,这府里或者这扬州城里的人都怎样看我?”
“重要吗?”海棠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唉,其实也不重要。”顾寻欢突然叹了口气,“我又不活给他们看。”
“大不了就是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而已。”海棠见他神色不似玩笑样,也顺着他坐了下来。
“是啊,还有点臭钱,脾气也不好,最主要的极其重色,荒.淫无度,院里的丫鬟小厮,被沾染了无数。”顾寻欢无奈笑道。
“您还挺懂。”他突然稳重下来,海棠还真有些不习惯。
“自知之明总要有的。”顾寻欢也跟着轻笑一声。
“嗯,不错。”海棠留意到,其实他后身伤得很重,早已超出了他造出的势,她别过头,重新帮他将药敷好。
“但是,你信吗?”顾寻欢从软枕上支起脑袋。
他是纨绔,不是纨绔,其实与她有多大关系呢?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
海棠也跟着他叹了口气,“不太信。”
“为何?”顾寻欢终于重新笑露了一排白牙。
“您又不爱喝牛鞭汤,若真如世人所说,您不应早就精.竭而亡了?还会如此生龙活虎地在这里伤风感月?”
海棠忽而明了,顾寻欢此刻的心情其实很不好,他以嬉笑向人,同样也以嬉笑掩饰内心。
“哈……我该夸你……”顾寻欢再次展露笑颜,露出浅浅的酒窝。
“其实……您的滋味儿我懂。”海棠顿了顿,半垂眼帘,看向顾寻欢。
“我的滋味儿?我啥味?我怎么不知道?”目光相对的瞬间,顾寻欢挪开了视线,故意打岔道。
“你……”海棠佯怒,这时候,身上带伤,心底抑郁,竟还在开这种玩笑。
“好啦,我知道了,我不和你乱开玩笑。”顾寻欢瞧她生气,连忙讨饶。
“我父亲曾经也很糊涂,常年不到我母亲房里,好不容易我母亲生日,他来看母亲一次,结果凳子还没坐热,就被其他女人勾走了。”海棠想了想,说道。
“所以,同是天涯沦落人?”顾寻欢挑了挑眉。
“何尝不是呢。”海棠苦笑着耸耸肩,“所以,您的悲伤,我懂,毕竟那时候看得最多的,就是母亲的背影。”
“没想到你以前还出身大户人家。”顾寻欢觉得有些意外地再看海棠一眼。
“是啊。”海棠点头应答,对他摆了个刻意的大笑脸。“家道中落,很突然的。”
顾寻欢闻言久久盯向海棠。
海棠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反问他,“您看什么?”
“你放心……”顾寻欢抬手拍了拍海棠大腿。
“放心什么?”海棠不解他意,他的手搁在她膝上,令她很不自在地将腿移开。
“从此以后,有我罩着你。”顾寻欢笑了笑,这次倒说得很认真。
难得他说话正经,海棠挑眉,欣然接受, “好啊,但其实我也很挑的。”
“没关系。”顾寻欢扬眉挑了挑两鬓发丝儿,“你想要什么,你只管开口,毕竟我穷得只剩下了钱。”
“也是。”日子本来就是苦中作乐,既来之,则安之,坦然受之,海棠笑笑,“那行,那我提要求啦。”
“行,只管开口,只要别要我人就行。”顾寻欢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我还要把自己给我的梦娘。”
凝重消失,轻松重新爬上眉梢。
“您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关注?”海棠想了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