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过年光景里,温寄言他们挺忙,迎客出门,间或还要摆平一些闻风登门拜访而别有用心的人。
婉拒他们的请求后,他们又把主意打到尚无婚配的温筠鹭身上。
她出门溜个弯,都能遇见开着豪车偶然“迷路”的青年,作无辜状问她哪里哪里怎么走。
太过老套的搭讪手段,温筠鹭敬谢不敏。
而后再懒出门,也就偶尔跟着爷爷去附近的渔庄垂钓静坐,清闲得不行。
说是小半个月,实则待了一星期左右就返回江城了。
温筠鹭下飞机后准备先在父母这住两天,等到了地方,才给周枫打电话,和她说自己回来了。
周枫闷闷地“嗯”了一声,嗓音破锣一样,哑得厉害。
温筠鹭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问:“你生病了?”
“嗯。”周枫咳了两声,苦笑,“早知就多穿点了。”
温筠鹭叹气:“去医院了吗?”
“没,我吃点药就好了。”
深知是木通在那她不好出门太久,温筠鹭也不多话,道:“我现在马上过去吧。”
“来接木通?”
“嗯。”
讲完电话,她匆匆下了楼。
温寄言不知道去哪里了,客厅里就陈连敏坐着在打电话。
温筠鹭等不及她讲完,只得上前打断:“妈,我出门一趟。”
陈连敏一手捂住手机音筒,挑眉:“干什么去?”
温筠鹭道:“木通在朋友家呢,去接它回来。”
“哦,去吧。”
温筠鹭没走几步又被她喊住:“还回来吃晚饭吗?”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温筠鹭揉揉眉心,想了想,道:“不了。我迟点回来。”
出发去山西前,她车就停在这,这下也不用开她父母的车,直接拿钥匙解锁,开车前往周枫那儿。
周枫生着病,但还是下来在门口这等。
瑟瑟寒风中,穿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戴着口罩,恹恹低头,无精打采。
温筠鹭登记完入内信息后让她上车:“天这么冷,你还生着病,就别专门下来了,我又不是记不得你屋在哪里。”
周枫靠在座椅上,皱眉:“没那么严重,小感冒。”
“这声音听着都像换了个人似的,还说小感冒?”温筠鹭看她一眼,车子还没启动,径自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有点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周枫闷闷的:“没事,吃过药了。”
温筠鹭不跟她犟,直接把车掉了个头,开出了小区。
周枫一愣:“干嘛?”
“带你上医院。”她抿着唇,不太愉快,“要不是木通,你也该早去医院了。”
“真没那么夸张,我自己家里备着药,也有体温计呢。”周枫说着咳了两声,有点好笑的,“温教授,你别这么霸道成吗?再说真带我去,也总得让我回家把身份证啊医保卡拿上吧。”
温筠鹭心想也是,又把车开进了小区。
路过门卫室,门卫大爷看她俩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停车上楼,温筠鹭又跟着她进了屋。
木通趴在客厅发呆,听见动静才站起来走过来。
不过步伐有点奇怪,垂着头,连那铃铛晃出的声音都特别小。
周枫进卧室拿证件去了。温筠鹭走过去,摸了把木通的肚子。
鼓鼓囊囊的,低头一看,木通那双黑不溜秋的眼睛里竟泪汪汪的。
温筠鹭收回手,不动声色地走到卧室门口。
周枫正背对着她,往床头柜里拿东西。
“这阵子木通又吃什么吗?”她冷不丁出声,问,“是不是啃你家绿植了?”
周枫回头笑笑:“它可乖了,再说了,饲料顿顿都喂,那么多,够它吃的了。”
温筠鹭了然,叹口气:“果然。”
周枫觉察到不对劲似的,顿了顿,问:“怎么了?”
“积食了,得带去宠物医院一趟。”
“……啊?”瞪着眼睛,又开始咳,好不容易停下来,周枫这双眼睛里也是泪汪汪的,“问题大吗?”
“还行,它嘴贪,一年积食两回。”温筠鹭转身,“走吧,带你们上医院。”
带着一人一羊去看病,周枫不用她操心,送去医院就行。
宠物医院也近,刚好是常去的那家,离周枫看病的医院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
温筠鹭今日舟车劳顿,刚从飞机上下来没多久又是到处跑。
兽医给木通检查身体时,温筠鹭去外头买了个饼坐车上慢慢吃。
吃完回去,助手正在给木通瘤胃里插导管灌温水排食。
兽医叮嘱:“回去以后尽量饿饿它,别这么惯着了。”
温筠鹭和被绑在台上动弹不得的木通对视一眼,默默移开目光:“嗯,好。”
弄完出来,周枫给她发消息,说是已经看完病在医院大厅等她了。
木通舒服多了,在后座上“咩”个不停,难得的活泼。
温筠鹭把车开到医院大门口,一眼就看到出来在门口等的周枫。
头上贴了退烧贴,头发散着,微微凌乱,比初见时长长不少。
她按了下喇叭,周枫注意到后,往她车这里走来,开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