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悯拦下王后在耳机里呼叫过来的人,脸色铁青着开口:“母后,处理一个人的权利我应该有吧?”
王后讶异地看着他,好半晌才讽刺地笑了一声:“暨悯,你哥哥的优点你一点也没学会,缺点学了个遍,那我期待一下,你能不能交个满意的结果给我。”
她站起身,拍拍烛凉的肩,拉着他一起走了,把暨悯和朝音两个人留在原处。
王后边走边同烛凉说笑,朝音的插曲对她来说只是下午茶之前上了个难吃的甜品一般,发完脾气就忘了。
一直等到两个人走远之后,暨悯才缓缓蹲下身子,垂眸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小玫瑰。
他当初捡到小玫瑰的时候也是这样,马上就要死掉了,等着他来救。那时的他也没想到,这朵虚弱的小玫瑰能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疏漏。
“暨夏,”暨悯直呼他的名字,他脱掉皮质手套,伸出手,替朝音挽起垂在地上的金发,露出他脏兮兮的小脸,“你很想死吗?”
朝音下意识闻到了眼前熟悉的信息素气味,有双温暖的手替他扫去脸上的头发,他挣扎着爬起来,想靠近暨悯,被暨悯捏着下巴停滞在了原地。
朝音下巴被捏得生疼,但连日饥饿寒冷早已掏空他所有的体力,他徒劳地拍打钳制他下巴的手。
暨悯问他是不是很想死,他想否定,可是他的下巴被捉住了,他摇不了头,也说不出话,急得使劲拍那只手。
“我以为你费尽心思想逃,应该是给自己安排好了去路,没想到你把自己作成这样,”暨悯冷笑了一声,“烛凉说什么你都信,就是不信我。”
朝音无助地松开手,想要解释,暨悯却完全不听,直接把朝音从地上抄起来抗在肩上往外走。
他给的耐心足够多了,再多,有人就不满意了。
地牢在特蕾莎宫最深处的地方,有重兵把守,关押的往往是一些不重要的犯人,重要的都押送特里了。
地牢里被整整齐齐地划分出隔间,采用最新的隔音材料,哪怕一墙之隔,也绝听不见隔壁屋发生的事。
灯光明亮,白色的灯管顺着走廊一路扑下去,墙壁是白的,灯也是白的,只有偶尔路过开着的房间时能闻见还没清洗干净的血腥气。
朝音从来没被这样扛着走过,他肚子柔软,被暨悯坚硬的肩膀顶得想呕,长发垂落在暨悯腿间,跟随殿下笔直的腿往前晃动。
走到最深处,暨悯虹膜解锁,进入了一个同样纯白的房间。
他把朝音扔到一旁的长椅上,朝音柔软的身躯摔到长椅上时发出了一声巨响,疼得朝音直皱眉。
暨悯随意地按了个按钮,几条铁索伸出来,把朝音的手腕到十指都紧紧锁了起来,脚踝也被绑上了。
然后自己搬了根凳子过来,就这样直钩钩地盯着朝音。
比起被拷在冰冷的长椅上,朝音还是更喜欢和暨悯贴在一起,哪怕是让他十分难受的姿势。但由不得他选,暨悯的愤怒有如实形,连他都感觉到了。
“暨夏,你但凡脑子聪明一点,都不会上烛凉的当,”暨悯嗤笑一声,“还是说,你还做着能取代他的梦?”
朝音使劲摇头,想解释,但他的手被限制得死死,无法动弹。
暨悯像没看见他的挣扎一样继续往下说:“以前你起码还乖一点,现在你除了给我惹麻烦,一无是处。”
朝音听得心抽疼,他很想告诉殿下,他不是不听话,他只是不愿意离开特蕾莎宫,他怕离开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他也不是想取代烛凉的位置,他知道自己不可以,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自身实力。
他只是想留在殿下身边,哪怕真的只做一朵小玫瑰。
不知道暨悯打开了什么,机械运动,像是什么被切开了一样,听得朝音害怕,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剧烈,纤细的脚踝和手腕都被磨破皮,鲜红的血液滴在白色的地板上,艳红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