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我走过去,床上围着窗幔,人影隐约可见。
“柯公子,我是方时。”
蓦地,从床幔缝隙中伸出一截腕子,纤细瘦弱,白地像雪。
“来切,看完就滚吧。”
我拿出帕子盖在他腕子上,没有说话。
脉细无力,声音后劲不足。
“柯公子,可否把帘子拉开?”
“拉开?拉开让你也患上和我一样的病,然后是不是就有理由赖上我柯家了?”
床幔被猛地掀开,露出后面的少年。
眉眼如画。
可惜面无血色,眼底青黑,双目之中尽是厌恶与恨意。
“张嘴。”我看了看他的面色,道。
“什么?”他楞了一下,然后冷笑着张开嘴。
舌苔淡白。
没错,确实是气血亏损。
但是气血亏损者,常常困倦,四肢冰冷无力,柯阳表现的却是焦躁易怒,昼夜难眠。
最重要的是,听说之前的柯阳文质彬彬,接人待物温和有礼。
生病而已,为何会连性格一并改变?莫非是在上个月出游的时候受过什么刺激?
有趣有趣。
我看向关步东,道:“我接下来要为小公子做简单的诊治,本派的不传之法,您可否……”
“你有医治小公子的办法?!”关步东睁大了眼睛问我。
“嗯。”
“啊、那我、这……”他喃喃几句,“你有把握吗?”
“有。”
“我、好……”关步东出去了。
“关管事,请关一下门。”
“啊?哦哦……好。”
门关上了。
刚才关步东的反应,总觉得有些怪异。
“你说你能治我?那你先说说我是什么病?”柯阳半躺在床上,明明虚弱至极,目光却带着冷意。
全然不像一个娇养的富家公子哥。
我想起进院落时听见的话——
“这性情变得也太大了,莫不是……莫不是鬼上身了吧?”
我不信鬼怪神佛,师父也说此世并无鬼怪。
因此那“参娃娃”也好,“鬼上身”也好,都是有人心怀鬼胎罢了。
我想了想,问:“郁纵?”
柯阳愣了一下。
看来无关。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您是气血亏损,或是针灸,或是药膳,不是什么大病。”我转而道。
柯阳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冷笑道:“气血亏损?为何我会昼夜难眠?”
我道:“大概是因为您有心事罢。”
“是不想睡,还是不敢睡?”
颈间一凉,脖子上已经贴上了一把匕首。
柯阳看我,目光狠厉。
“你知道了什么?”
匕首是好匕首,大概轻轻一动,就能割破我的动脉。
我问:“你是柯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