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程暮让宋季青很心慌,他说的话,做出来的举动,都带着让他不明白的意味。
回到家后,宋季青扶着程暮在沙发上坐下,他在网上搜了醒酒汤的教程,一个人在厨房一点点照着做。
等他做好醒酒汤端出来,程暮已经从半躺靠的状态变为端正坐着。
宋季青走过去,把醒酒汤放在茶几上,轻声喊道:“程暮?”
“嗯,在。”程暮应了,慢慢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清醒还是没有清醒,道:“手。”
“手?”宋季青疑惑道。
“给我。”
尽管很困惑,但这个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宋季青便把手伸给了他。
程暮看着他的手,说:“宋季青,你涂指甲油了吗?”
他就是看着,什么也没有做。
但说出来的话太像在无理取闹了。
可宋季青拿喝醉了的人没办法,拿这样毫无防备对他的程暮也没有办法。
宋季青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放在程暮面前晃了晃,示意他再看清楚点,“你仔细看看。”
“不是指甲油,我的指甲本来就是这个颜色。”他弯着腰耐心地解释。
程暮一下攥住他的一只手,“粉色的指甲油,明明是。”
程暮手劲大,宋季青一被握住就挣脱不开了,问:“怎么了?”
程暮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回来的时候,你没牵我。”
宋季青哭笑不得:“可我抱你了。”
“那不算。”
宋季青哄孩子似的用另一只手端着汤递到程暮嘴边,“把这个喝完,我们去睡觉了好不好?”
程暮挑了下眉,很酷的样子,说:“你在哄我啊。”
“嗯,”宋季青说,“在哄你呢。”
“行吧,”程暮扬了扬下巴,“我听着了。”
喝完汤,程暮还不忘给自己扯了纸巾擦嘴,等擦干净了,站起来,摸着黑拿了睡衣进了浴室准备洗澡。
宋季青操心地跟在后面,给他把灯打开,又帮他捡起刚刚丢出来的皮带。
等洗完澡出来,程暮晃悠着走到床上坐下,半天了,都只知道兀自发着愣,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睡衣的一排扣子都没扣。
就这么大喇喇地袒着胸膛,隐隐看得见结实的腹肌和没多少赘肉的腰际,再有多的,宋季青不敢往上看了。
他蹲着,想把程暮的扣子给系上,但还没做什么,又被人勾住了下巴,宋季青顺着力度微微抬头,恰巧看见他腰侧的一个艳红纹身。
还没看清具体是什么图案,就被程暮叫了一声,语气倒是理直气壮,问:“你在看什么?”
宋季青还没想好理由解释,程暮便又道:“吃我豆腐。”
宋季青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连刚刚想要说什么都忘了,于是往后退了退,站起来,“我要洗澡去了。”
程暮收回手,微微抬头看着宋季青,长睫毛扇了两下,笃定地说:“你不想跟我聊天,也不想给我系扣子。”
“我要不高兴了。”程暮说,“要伤心了。”
这噎人的技俩程暮简直是运用炉火纯青,宋季青瞥去一眼,看见程暮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叹了口气,说:“洗完澡就回来了,你——”
话说了一半,宋季青停了嘴,最终还是帮他把扣子系好了。
“那你快一点吧,”程暮说,“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着急。”
宋季青都想搬张椅子坐他面前跟他吵一架了,故作凶狠地道:“我不。”
程暮吧咂两下嘴,一本正经道:“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不骗你。”
要不是程暮眼角还泛着酒醉后的红,宋季青简直要以为他在装醉。
“嗯嗯嗯,”宋季青道,“马上回。”
白天一个样,喝醉了又是一个样,耍赖拌嘴,几乎让宋季青以为他皮下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