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笑什么呢？”归蝶撒娇的眼神瞒不过斋藤道三那条经年老蛇，却能够骗过心神放松的顾桓。

顾桓将满脑子柰子的竹千代扯到自己脚边，叹息道：“因为大家此刻就像是家人一样，让我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听到家人两字，归蝶心里忽然悸动起来。

自己已经被织田信长当作家人了吗？明明在美浓，自己只是一件工具。父亲用自己来换取其他领主的支持，母亲用自己来换取父亲的宠爱。

她面上笑容依旧，指甲却已然钻进了肉里：“哈哈，真好。真的有家人般温暖的感觉呢。不如就请您来教这孩子游泳，给予他和您的弟弟一样的疼爱吧。”

我的便宜弟弟多着呢，可没有哪个能够被称为真正的兄弟。织田信行那小子估计天天巴不得我死掉吧。

顾桓心里吐槽一声，表面同样乐呵呵：“好！就让我来教他游泳！”

【柰子！好大！喜欢！】

松平竹千代这个小色鬼见到奶糖的第一刻起，就想要爬到她的身边。

但是他先是被归蝶暗中发力，死死按住，又被顾桓一把逮到，一直没有给他享受脑电波的机会。

“竹千代，你听说过河童吗？”顾桓双手插进竹千代的腋下，把他转到自己面前。

竹千代细长的眼眸转了个圈，回答道：“我知道，是拉人替身的妖怪。”

“他们说这片河的底下，曾经出现过一只小河童，个头跟你差不多高。咱们下去和它碰个面，交个朋友吧！”

河童又称水虎、水鬼，也是从华夏流传到东瀛的。

与华夏传说中食人精气的恐怖妖怪不同，东瀛的河童传说中是有善良的河童存在的。

它们被视作水神的使者，会给对它们友善的人带来宝物。

顾桓听说这里的小河童是胆小怕人的，只在黄昏之后出现，上岸片刻就会离开，所以才敢一直呆在水边。

但是竹千代可不知道这些秘密，他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原来你不是不害怕，只是脑子迟钝，擅长忍耐啊！”

顾桓觉得有趣，说着说着就把竹千代高举起来，一下子扔进河里。

此时尚未入夏，水汽冰凉，透过清澈的河面，可以看到河底的泥沙。

这里虽浅，也不是竹千代那矮小的身子可以立起来的。

他在水里打了两个转，就沉了下去，只看见一支白嫩的小肥手浮在水面上。

“啊！”归蝶与奶糖俱是惊呼出声，不会游水的孩子恐怕要性命难保！

看到成釜狸没有发挥出超能力营救宿主，顾桓三两下脱掉身上衣服，跟着跳了下去。

顾桓骑马游泳都是一流高手，很快就游到竹千代身边，把竹千代的头夹起来，让竹千代能够呼吸。

“记着，你以后是我的弟弟！得听我的！我的人可不能随便碰！”

……

信长与竹千代开始玩水，归蝶便坐到了奶糖身边，与她说些姐妹间的悄悄话。

“你刚才一直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夫人和少主的关系真好。”

“不对！”归蝶拉起奶糖的手，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应该把前两天告诉我的事情在心里默念一千次！”

“你要告诉他，你很后悔，你想要得到另一次机会。”

“少主能够读心，他应该早就知道我……”

“寄希望于别人能够完全了解你的心意，然后做出让你满意的行动，是一种无耻的行为。如果是真正的相互喜欢，即便是身为女子也要主动说出口才行！”

奶糖礼貌一笑，转移话题道：“您真的有在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意呢。我发现少主今天好像开心。”

“那只是简单的欺骗罢了。只需要向织田信长展露笑容，在心里重复地说我喜欢织田信长，就能够把读心术骗过去。”

奶糖想说，行为上处处温柔，心里面不断想念，这难道不就是真正的喜欢吗？

话到嘴边，看着归蝶陷入甜蜜而不自知的得意笑容，便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