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一眠翻着简历,第一张名字和最后一张照片都没了。
他心里嘀咕:该不会长相一言难尽吧。
“我去问问赵清。”
他刚要走,被郁霄拦住,“今天晚上曾凡要去隐世,你都准备好了吗?”
周一眠坏笑:“那当然,这回够这小子喝一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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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景面试完在附近草草吃了一口饭,想回家倒时差。
谢闻娇打来电话:“一一,晚上隐世,姐姐给你接风。我这次特意放血,给你定了你最爱的东星斑。”
季初景看了眼时间,打了个哈欠:“我就知道娇娇最爱我了。等我先回家睡一会儿,晚上隐世见。”
“那多累啊,睡不了多久就要返回来。你来我家吧,晚上咱们一起去。”
季初景想想就答应了,她给季隶发了微信,让她告诉爸妈一声。
喝了两杯咖啡,怎么还这么困?
晚上,隐世包厢。
“祝我们一一步步高升!”谢闻娇又开了一罐啤酒,“今天我必须让你见识见识我这两年苦练的酒量,一定要喝倒你。”
季初景脸上稍红,眼神却清醒:“所以,你就自己喝雪花,给我白酒?”
谢闻娇已经微醺,半阖着醉眼:“你和季隶这酒量,整个一中都没人能喝得过。我再不出老千,我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她是真有点醉了,提起往事又开始叹气:“当时我和狗子,我俩要是都主动点,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毕业聚餐上……对毕业聚餐,你差点把老师喝趴下哈哈哈……嗝!”
“就是当时,治你的人没来,那个鱼……”
谢闻娇好像一下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季初景。
季初景平时爱笑,又活泼,喝过酒后却格外安静。
她又抿了一小口,才笑着说:“又不是什么前男友,你怎么还总不敢叫他名字了。我又么你那么脆弱。”
谢闻娇垂下眼,好半天才说:“一一,咱能不找他了么?”
季初景给她穿好衣服:“你喝醉了,我们今天住这儿了。”
谢闻娇起身的时候还嘟囔:“你没和任何人说过,也没问过谁,但我就是知道,你在找他。”
隐世前面是餐厅,后面是酒店,是北城的招牌,也很安全。
季初景开了房,又把人弄到床上,收拾妥当。
谢闻娇已经醉了,还嘟囔着什么。
季初景轻轻凑过去,笑着想问她是不是在念银行卡密码。
“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啊……当初你俩也……放过自己……”
她说得断断续续,季初景盖被子的手顿了一下。
她轻轻拍着谢闻娇,叹了口气:“娇娇,等我放下了,就不找他了。”
儿时在少年宫,父母忙没人接她。
她自己躲在舞蹈室里压腿,听见隔壁琴房阵阵钢琴声。
“你爸妈也没空接你吗?”
“你叫什么啊?”
第二天她就知道,男孩从小被父母养在外地奶奶家,说话有口音。北城的孩子们听不懂,总嘲笑他,他也不爱说话。
等人都走了,他就去琴房弹琴。
季初景记得,认识他的时候,她还没把杆高。
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听他们叫你鱼,你是姓鱼吗?好厉害!我最喜欢吃鱼了!”
“原来是郁啊,好好听。”
“我们明明同岁,你怎么长得比我高?”
“我还没把杆高,只能去那边和小朋友一起练。”
后来,她长高过把杆的时候,她第一个就告诉了他。
这几年,季初景跟着他弹琴,从拆房子到能熟练地弹下一首。
虽然那首比他差得远。
她上高中之前,哭着对他说,以后不能再来少年宫了,妈妈说高中课业压力大,不能再耽误时间。
他当时没她难过,还有心情安慰她,为这事儿她气了一个暑假。
说好了好朋友一起哭呢,就她一个哭,太丢人了。
然后,她就在高中开学典礼上看到了郁霄,郁霄作为新生代表上去演讲。
她还骄傲地说:“那是我哥们儿,年级第一!”
后来,两人之前渐渐变了味道,毕业后他说都没说一声就消失了,她听说他好像出国了。
然后她上大学、出国做交换生、留在国外继续读研、工作第一年认识了卡洛琳,那个赫赫有名的编辑。
一切都的按部就班的来。
她没刻意找过他,但每次在国外街头,听到乡音、见到有人喊“Yu”,或者就像今天,见到和他相似的一双桃花眼,都会在心里分辨留意。
她还记得,他第一次给她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他的名字——郁霄。
“郁霄,名字一样,好巧。”